北京时间1月17日晚间，激光雷达独角兽禾赛科技正式提交了赴美上市申请，开启了它的二次IPO冲击之路。
禾赛曾于2021年1月，向上交所提交科创板IPO招股书。不过仅在两个月后，禾赛科技就向上交所申请撤回上市申请文件。而终止上市的原因，部分媒体与业内人士认为，当时禾赛的财务表现并不能令人满意，此外，禾赛与Velodyne的专利诉讼问题仍存在不确定性。因此，禾赛暂时退一步或许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相比两年前，这次禾赛要“硬”气得多。
通过禾赛提交的招股书，禾赛2019年至2021年的净营收分别为3.481亿元、4.155亿元与7.208亿元，其中2021年较上一年增长73.5%，从2021年9月30日止九个月到2022年9月30日止九个月期间，禾赛的净营收从4.594亿人民币增至7.935亿人民币；毛利率方面，2019至2021年禾赛的毛利率分别为70.3%、57.5%与53%。
事实上，虽然目前尚未实现盈利，但从禾赛的毛利率以及连续增长的净营收来看，较2021年科创板上市时的财务表现相比已经有了大幅改善。
时局，和主动求变
关于毛利率下降的问题，其实与禾赛“更换赛道”有关。
在早期，随着自动驾驶行业的兴起，自动驾驶、Robotaxi领域对机械式激光雷达产生了极大需求，禾赛抓住机会，推出了Pandar系列、QT系列等多款机械式激光雷达，涵盖主激光雷达与补盲激光雷达等产品。百度、小马、滴滴等国内自动驾驶领头企业的车队均选择了禾赛的激光雷达产品。据招股书最新的数据，在美国加州DMV公布的自动驾驶公司测试里程排行，排名前15的公司来看，至少12家公司都选用了禾赛的激光雷达。
从更具体的数据上来看，更是能看出禾赛在机械式激光雷达领域的地位。Yole Intelligence在去年发布的报告显示，2021年，激光雷达在L4自动驾驶领域的总市场规模达到1.2亿美元，其中禾赛在市场营收方面，占总规模的58%，位列全球第一，比第二名的Waymo高出一倍以上。
不过，车载激光雷达曾经最为巨大的市场——自动驾驶行业却遭遇了变革。Robotaxi、Robotruck等自动驾驶车辆的落地与商业化或许要比人们想象中更久，自动驾驶行业在经历突飞猛进式发展后遇冷，资本也逐渐开始对自动驾驶“退烧”。而受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动驾驶公司，去年10月，激光雷达老牌企业Ibeo正式申请破产，随之而来的则是唱衰激光雷达的声音。
但作为机械式激光雷达领域的先行者，禾赛做出了更为主动的改变。
时间来到2021年。乘用车市场对高阶辅助驾驶的需求不断扩大，激光雷达也在发生从“L4走向L2”的改变。禾赛抓住了机会，推出了面向乘用车ADAS的半固态激光雷达AT128。至今已搭载至理想、高合、路特斯等量产车上，在2022年9月，AT128的月交付量超过10000台，禾赛成为全球首家车载激光雷达月交付量过万的公司。
在ADAS市场上，禾赛再一次拿到了不错的成绩。Yole Intelligence在去年发布的报告显示，禾赛在全球ADAS前装定点数量中所占比例高达27%，同样排名首位。
ADAS与非ADAS激光雷达在需求量、技术等方面都存在差异，因此毛利率再次降低并不只是一个“负面信号”，更多是对赛道不同的预判和投入，所造成的影响。
长期关注市场的禾赛更早地注意到了这一点，这种阶段性的变化也体现在了产品和研发节奏上。
据禾赛招股书提供的数据显示，从2021年9月30日止九个月到2022年9月30日止九个月期间，禾赛的研发费用分别为2.106亿人民币和3.764亿人民币，分别占同期净营收的45.8%和47.4%。
禾赛拿出了近半数的营收用于研发工作。作为一个还在高速发展的行业来说，高研发投入才能确保企业在行业内能拥有自己的技术壁垒。
芯片技术/工厂制造，皆为产品
其中，芯片技术一直被禾赛视为最重要的技术壁垒之一。去年11月，禾赛发布了面向ADAS的补盲激光雷达FT120。在发布会上，禾赛科技CEO李一帆表示，自研芯片是禾赛的核心优势。而芯片化正是激光雷达降低成本、提高集成度与性能的重要方式。纯固态超补盲激光雷达FT120、半固态激光雷达AT128这两款产品，都需要芯片能力。
以FT120为例，为了更好地与乘用车融合，这款纯固态激光雷达的产品尺寸仅为68mm*75mm*90mm。禾赛通过将数万个激光接收通道集成在单个芯片上，组成一个面阵，从而实现了这款产品的纯固态化与小型化。
关于芯片技术问题，禾赛招股书也提供了不少新信息。据禾赛招股书介绍，禾赛基于半导体设计的TX/RX系统（激光收发系统）采用了专用集成电路/自研芯片化技术，与传统激光雷达分立组件的架构相比具有明显优势。禾赛自研的芯片化技术最大限度地在提高激光雷达性能的同时降低了功耗。禾赛目前已经完成了芯片化技术v1.5版本的升级，并将继续升级和优化。
禾赛从2017年起便组建团队专攻激光雷达专用芯片领域，而今天已经正式将技术落地到量产产品之上，已初步建立起了技术优势。
同样，拥有自建工厂被禾赛视为自身的另一大优势。事实上，目前绝大部分的激光雷达企业都选择采用代工方式。而禾赛却选择了成本与风险更高的自建工厂。李一帆认为，激光雷达在设计、校准、测试等流程中沟通成本很高。因此，制造也是研发的一部分。
信奉产品哲学的李一帆，更愿意把工厂/制造也作为产品的一环。
禾赛招股书介绍，禾赛位于上海嘉定的自建工厂已于通过ISO/TS 16949认证，生产设施已于2018年8月实现投产，连同过渡生产线，可以支持非AT系列激光雷达产品3.5万台的年产能，加上每月约2万台AT系列激光雷达的产能，保证和满足了大规模和高质量的交付需求。
据禾赛此前公布的信息显示，禾赛在上海嘉定总投资超过1.85亿美元建设的“麦克斯韦”智造中心也将在2023年上半年投入生产，预计年产能120万台。
制造不仅与研发紧密相连，更是关乎供应商能否“按时交货”。2022年，激光雷达元年开启，激光雷达从PPT走进真正意义上的乘用车。仅2022年，国内上市的新车当中，就有超过10款车型配备了激光雷达。随着智能汽车时代的来临，激光雷达的标配被认为是主要趋势之一，渗透率则有望进一步提升。因此，激光雷达厂商都有必要提前做好产能上的准备，自建工厂自然是最保险的一种选择。禾赛又这样踩准了节奏。
“破冰者”禾赛
禾赛选择美股上市，当然有在估值、融资等方面的考量。但更重要的一点则在于，禾赛是一家在自动驾驶产业链条上具有全球知名度的公司。据禾赛介绍，禾赛科技在美国加州与德国斯图加特均设有分部，而禾赛的客户更是覆盖全球40多个国家。
禾赛是硬科技技术领域典型的“新跨国公司”——它根植中国，通过全球化布局，研发更为先进的技术，将全世界的智力、人才、研发和生产更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最终再次将产品推广到全球市场。在中国，乃至全球范围内，还有着更多这样持开放态度的，全球化研发和落地的技术出海公司。
而过去一段时间，美股上市存在着重重困难。2022这一年，受滴滴事件和PCAOB审计问题影响，中国企业赴美上市受阻，中概股也遭遇大跌。据统计，在美股上市的263只中概股，截至2022年12月30日，总市值约为7.15万亿人民币，较2021年末的12.42万亿人民币下跌了5.27万亿人民币。近70%的股票股价下跌，其中约63%的股票跌破发行价。
整个行业内也亟需这样的破冰者。
分析认为，随着PCAOB审计问题得以解决，赴美上市之路或将再次回暖。2022年下半年以来，亚朵酒店与亿咖通等中国企业也通过不同方式登陆美股。此次禾赛的IPO如果顺利发行，也将标志着中国硬科技技术企业赴美上市的进一步破冰，外资市场对于中国硬科技的信心也将有所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