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第25届三星杯决赛三番胜负第二局在网络战罢。
柯洁经过330手的激战，以最微弱的半目优势逆转胜申真谞，加冕本届三星杯冠军，这也是他职业生涯的第八个世界冠军。
这盘棋进行到白178手时，双方还是势均力敌。而就在此时，柯洁打了一个大勺子，一下子亏损巨大。正常来说，柯洁是要准备第三盘的决战了。
但不可思议的是，申真谞在几乎赢定的情况下，被柯洁神奇的逆转了。
那么柯洁的大勺子是怎么打出来的？
而申真谞又是怎么被柯洁逆转的？
为了解答以上两个问题的疑问，我专门在赛后和柯洁交流了一下，倾听了他在对局时的想法。
下面与大家分享一下我与柯洁交流后的感想：
第一章：柯洁黑179超级巨勺
图1：我们从申真谞白178开始聊起。
不愧为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两位棋手，这盘棋到目前为止，虽然双方在过程中都有一些小失误，但总的来说，绝对堪称近年来少见的质量极高之局。
所以此时双方谁都没有将对方拉开差距，目前是极为细微的形势，而棋局也慢慢进入官子阶段。胜负将取决于官子的争夺。
而申真谞白178拐的本意，就是想利用黑三角大块的不安定因素，来赚取些便宜。但恐怕申真谞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里获得巨大的利益。
我们先来看面对白178拐的时候，黑棋应该如何应对：
图2：白178（白三角一子）拐的时候，黑1顶着应对看似正常，却是疑问手。
因为白2轻轻一吃后，由于黑棋自身的气太紧，使得白棋接下来A、B两点必得其一。黑局部不仅实地损失不少，更是被白棋顺势破了眼形，黑三角整块棋还未安定。
这样既损实地又亏厚薄的事，黑棋不能干。
所以黑1顶要慎重。
图3：白三角拐的时候，黑1单勾，看似委屈，却是正招。
这样由于今后黑A位粘是绝对先手（白棋若脱先，黑下一手B位一拐，下方白圆圈六子就被切断了）。黑三角大块基本无碍，且还有圆圈标识处4目实地。
如此将是很细微的局势。
但实战柯洁觉得黑1太委屈了，有点不太满意，所以想追求一下：
图4：柯洁发现应在B位勾太委屈，可直接A位顶又不成立。于是黑179、181想利用下方白三角六子未安定因素，反过来试白应手。
他想问申真谞到底下一手是在C位提？还是D位粘？
C、D这两种下法，一眼看去，似乎没啥区别，不就是连络吗？
但细细一究，其中暗藏玄机：
图5：白1若是单提，黑2就可以如愿顶着补了。
由于白1没有在A位紧住黑圆圈三子的气，导致白３以下至白７是后手破黑眼。
这样黑三角大块本身就有一只眼，脑袋还在外面，还该黑棋下，黑整块棋可以无忧。
那白1若是不提,而是补在A位粘紧住黑圆圈三子的气呢？
图6：白1若是粘着补，由于黑圆圈三子的气被紧，黑2要还是在A位顶着补，白B、黑2、白C、黑D后，白E成了先手拐吃。这可不得了，黑三角大块顿时被白棋先手搞得只剩一只眼，要有生死之忧。
所以黑2就只能勾着补。
但是，黑2确实补得委屈，可白1粘着补与G位提着补相比，白在实地上有将近1目的损失（今后下方大致定型是：黑F先手顶，白G提）。
因此柯洁黑179的意图很明朗：
图7：柯洁黑179拐的用意是，当白180吃，黑181反吃时，考验你白棋下一手到底是补在D位提？还是C位粘？
白若在C位紧住黑气补，那就要在实地上就亏损近1目，有了近1目的便宜，黑棋就在B位委屈着勾着补算了；白棋若在D位提着补，虽然避免了实地上近1目的损失，但由于没有紧住黑棋的气，黑棋就可以放心的在A位最高效的顶着补了。
可以说，柯洁的算盘打得很精，在自己难以选择A、B两点如何下的时候，先反问白棋，然后根据白棋的出招，再决定自己如何选择。
但是，一场严重的危机已经慢慢向柯洁靠近：
图8：正在柯洁认为申真谞要为下方白圆圈六子如何在A、B两点间连络而纠结的时候，申真谞白182、184却以攻为守，抢先对黑三角大块动手。
当时我和於之莹在央视频直播的时候，第一感觉得柯洁可能要出事。
而柯洁在局后与我聊起此处时，也坦言道：
“当时以为白184打吃时，我可以在C位粘上，可这是一个错觉。”
我们沿着柯洁的话，来看看当白184打吃时，为什么黑棋不能在C位粘上？
A位有颗黑子
图9：白三角一子打吃的时候，黑1若是粘上，白2先手粘和黑3交换是必然的进行。然后白4若是再回身通过提黑一子，将自己圆圈六子联络的话，黑5可往外虎着做眼。
如此黑三角大块基本安定，而它的实地（三角标识处共3目）虽然相比图3中的4目活要略少一些，但是黑5这颗子本身起到了限制右上白三角外势发展的作用，足以弥补黑棋实地略亏的损失。
这是柯洁的预想图。此图若是成立，是黑棋的最优解。
但是，这个图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由于黑三角大块的气并不长，所以白4根本就不需要先防守：
白5=A
图10：图9中的白4，可以直接在白1扳，灭黑三角大块眼位的同时，将其封锁进去。
那黑2、4将白圆圈六子切断，白棋咋办？
白圆圈六子虽然自己做不活，可它能和黑三角大块对杀，而且黑三角大块的气并不长。
当白5先手扑一下后再白7一粘时，黑三角大块只有三气，而白圆圈六子则有四气。白快一气杀黑。
图11：所以当白184打吃的时候，黑棋是不能在A位粘，而只能粘在B位。
这跟柯洁所预想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我们来看实战：
圆圈标识处有两颗黑子，A位有颗黑子
图12：实战柯洁一看黑185居然不能粘在白186位，顿时知道坏了。
但这棋还得继续下，所以虽然有万般无奈，黑185也只好粘在右边忍耐，不然黑整块棋就全进去了。
可这样一来，白186提掉黑两子（圆圈标识处）就成了极为愉快的一手！
因为白186是先手提黑两子，黑187只能在自己空里自粘一个，这实在是难受加憋屈！
可黑187又不能不粘，不然白棋在黑187先手扑一下，黑不仅被白棋先手灭一个眼，更因为自身三角九子气紧的缘故，导致白棋在B位叫吃成了先手，下方白圆圈六子自动连络，白棋连白188这手棋都可以省了。
当黑187极度委屈的自粘一手后，我们可以看到，申真谞白184、186和黑185、187这两下交换已经先手获利巨大。这样白188就可以心情很愉快的提黑一子将白圆圈六子连络。
白188将白圆圈六子连络后，由于黑整块棋眼见只有一只眼，所以黑189还需虎着再做一眼。
这样下方局部告一段落。柯洁黑179的失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大家拿这个实战结果与图9柯洁的预想图比较一下，就能看出黑棋的损失有多大：
本来黑整块棋至少能活出3目的实地，现在却只有2目（三角标识处）；而最关键的是，由于白184、186提了黑两子，白棋因此而多出了4目。一出一入，与柯洁的预想图相比，白白差了5目。
而与图3黑棋的正解图相比，黑棋也明显损失惨重。
柯洁用了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当时觉得要完了。”
柯洁的感觉没错，这时候他肯定是完了。差距大概在3-4目之间。由于棋局很快将进入小官子阶段，而全盘又没有可折腾之处，所以这个差距，对于这两位世上最顶尖的棋手而言，就是咫尺天涯。
但怎么最后柯洁能半目逆转胜呢？
其实我也对这个问题也很纳闷，直到我听了柯洁的内心戏后，不禁感叹：
“在决定棋局胜负的因素中，除了技术之外，还有对人性的洞察。”
为何我有如此感叹？请看下章分解：
第二章：偶然中存在着必然
图13：话说上章中由于柯洁黑179的严重失误，导致了黑棋必败之势。这章我们就接着这个剧情接着聊。
黑189还需花手棋做活下方黑大块，这样申真谞得已抢到白190这步好点。
白190不仅将白三角一子救回，今后还可以在B位先手将白圆圈一子救回。价值非常大。
接下来柯洁黑191、193将左边黑三子救回，也是全盘最大的官子。
局面至此，棋局进入了小官子阶段，正常来说，柯洁在落后3-4目的差距下，几乎是不可能逆转的。
但是，柯洁却没有放弃，他在局后跟我说道：
“我看到了一个可能的机会，但需要申真谞的配合。所以在这之前，我的招法都是在忍让，就看申真谞来不来了。”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从申真谞白194开始至黑209，无论是打劫还是收官，柯洁全部都是跟着应的，一般来说，在形势已非的情况下，再一味的跟着应，这不等于是安乐死吗？
但柯洁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就等着申真谞下一步，这步棋才是他所有希望的寄托：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下，反正还有第三局，若是申真谞不上当，那就决胜局见。”
柯洁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
他凭什么就认为申真谞可能会掉入陷阱？
而申真谞到底会不会上当？
我们接着往下聊：
图14：当柯洁黑209粘上时，申真谞面临一个选择：
此时白棋若在A位稳稳地一虎，将中央白棋走厚，将是白乐胜之局（白稳胜2-3目）。
我想申真谞此时虽然读秒了，但是他一定也很清楚这个局面白棋在A位稳守一个就可以获胜。
毕竟这个局面判断起来并不难。
但是呢，申真谞又实在忍受不了可在B位先手将白三角一子粘出的诱惑（白B位粘，黑若是不走，白下一手可C位破掉上方黑空）。
申真谞的棋，是能撑则撑，所以要让他对B位先手粘那么大的诱惑视而不见，是很难的。哪怕是在他不抢B位也可稳胜的情况下。
但是呢，职业的本能又告诉他，这个B位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实在经不起诱惑，于是决定要争一下这个B位先手粘。
然后他将读秒一分钟的时间全部用在这里，计算到底B位粘有没有危险？
图15：白A粘的话，黑棋绝对不会在C位跟着应，那样等同于认输。所以白棋首先要担心的就是黑B利用白中央棋形的弱点来分断白棋。
但是面对黑B夹，白1就冷静挡住，黑2先手打一下后。一眼看去，黑2和黑三角一子没有生路（黑D冲，白E挡住即可）。
所以黑棋现在要想办法分断白A和白三角这三颗子。可是计算下来，黑棋并不好达到目的：
图16：黑1顶，是绝对先手，不然下一手黑A位冲可将黑圆圈一子（这颗子极为重要！）救出。所以白2必须跟着应。
有了黑1后，黑3、5、7就可以挖断白三角三子。
粗粗一看，白棋被分断后十分危险，但是，白8、10吃了再一吃，原本下方已经无碍的黑三角大龙，突然出问题了。
黑若是B位跑，白C位一提，下方黑三角大龙就全部阵亡了。
所以此图黑棋不行。
但此图中的黑7还有变化：
图17：图16中的黑7既然不能直接在白2位断，那就先在黑1粘如何？
由于黑1已经有颗子了，白2就必须粘上连接了。不然再被黑棋断掉就不好玩了。
由于黑1这颗子的存在，黑3打吃成了先手，但是即便黑3先手打吃完，黑棋也无法将最重要的黑三角这颗子救出（黑A粘的话，白B断）。
当然黑棋可以说，我可B位粘出另一颗子，但这颗子对于白棋来说，就无足轻重了。
至于黑留有C位断吃白圆圈两子的手段，一是其价值就不大；二是黑根本没有时间吃，因为左上黑棋还欠着白D位冲下的大官子。
如此进行的话，白棋救回左上白三角一子还是有利可图的。
以上两个图的变化，是这里变化的主线，当然还有一些支线变化，由于篇幅原因我就不深入探讨了。
总之，申真谞在一分钟之内，算了很多变化。虽然他没有额外的时间进行验算，可能心里上还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白三角一子的诱惑，使得他决定出手将其救回：
图18：申真谞经过读秒一分钟的计算后，还是决定将白三角一子救回。
于是白210粘上。
但他不知道，此时他的对手柯洁，心里一阵狂喜：
“我一直在等着他把三角一子接回来，为此之前我一直忍着（这里指白194至黑209这一串，黑棋都在忍让）。当时就等着这个唯一的翻盘机会！”
局后柯洁与我说道。
申真谞落下白210后，突然发现柯洁几乎秒下黑211夹，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
因为一般你下一手后，对手秒下，很可能就是你中“埋伏”了。
于是申真谞赶紧再验算一遍，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拔凉：
图19：柯洁黑211夹后，按照之前申真谞计算的内容来看，白A挡，黑B吃，白C粘上后，黑棋是没有招的，这里的变化，我们也讨论过了。
但是，申真谞一分钟之内的确算到了很多变化，可他还是漏算了黑棋一步妙手。
那就是黑1单挖。
柯洁在局后与我说道：
“我猜他在最后的读秒中，应该没有防备黑1这招挖。所以我就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这里。”
看来柯洁赌对了。
我们先来看看，黑1单挖到底妙在何处？
图20：黑1单挖时，白2、4若还是打了粘，黑5再粘上，由于黑A没有和白B交换，情况完全不同了。
黑5粘上后，白6必须粘，然后黑7先手打一下后，黑9一冲可救出黑三角关键一子（白若C位挡，黑可D位断）。如此黑棋优于图17太多，白棋不行。
所以黑1单挖时，白2从外面打不行。
既然不能从外面打，那白2就只能从里面打了：
图21：黑圆圈单挖时，白1若是从里面打呢？
这时候黑2单冲绝妙！
有于黑三角一子非常重要，所以白3必须得挡住，这样黑4再一断，接下来A、B两点黑必得其一。白棋难以两全。
看到这里，也许有棋友会问：“那黑圆圈为何要单挖？我先黑2冲，然后再黑圆圈挖不行吗？”
这里的次序很有讲究，你若先黑2冲，那我白3挡住后，你先损在先，那等你再圆圈单挖时，我就有本钱在B位外打弃掉白三角三子了。
同样，黑2若是先在黑4位断，由于被白拔花先损在先，白3就有本钱不挡了。
所以就是黑圆圈单挖，才是恰到好处的一招。
申真谞应该是忽略了这步妙手。
图22：实战当柯洁黑211夹的时候，申真谞这才发现自己若按原计划在B位挡的话，漏算了黑A位挖的妙手，所以只好临时改变计划。
但要知道，这时候申真谞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考虑，他既要验算能不能在B位挡，还要看看黑A位挖的手段到底成不成立，这其中需要涉及到的计算和判断，都很复杂。
虽然小申同学计算力了得，但他毕竟不是AI啊，人力的计算是有限的。所以等他再决定临时改变计划时，我估摸着，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第二个应急方案了。
所以也许从事后来看，当柯洁黑211夹的时候，申真谞可能还有比实战更好的应对手段，但是从实战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很难下出最优解了。
白212以下都是申真谞的应急反应，至黑219扳，上方形成了一场转换，这个转换，白棋明显亏损。
柯洁在与我聊到此处时，告诉我：
“我觉得这时候棋局变得很细微了，中间的折冲，感觉他亏很多。”
图23：在申真谞白210掉入柯洁的陷阱中后，本来可稳胜的局面变成了半目胜负，申真谞此时一定是懊悔万分。
这种心理的波动，将继续影响到他之后的招法。导致数回合后，申真谞再次下出疑问手。
从事后来看，申真谞白234一路扳很可能价值小了，此手若是下在A位，可能白棋半目胜的希望会更大。
实战A位的要点被柯洁占去后，黑棋半目胜的可能变得更大了。
这里大家要注意，虽然此时绝艺依然认为白棋的胜率有90%以上，但这是基于黑棋贴7目半的胜率，而三星杯的规则是黑棋贴6目半，两者有1目的差别。
在这种半目胜负的情况下，1目之差，足以让绝艺产生几十个胜率点的波动。因此在此局面下，绝艺基于黑贴7目半的胜率，是无法让我们判断出此时到底谁胜望更大。
我后来又去参考了一下星阵团队给我的一个黑贴6目半版本的星阵，看星阵的意思，也是觉得申真谞白234可能有问题，应该抢占A位的官子，后来A位被柯洁占到后，在星阵基于黑贴6目半的胜率基础下，似乎觉得申真谞已经很难办了。
不过这里的官子收束关系到打劫，其变化非常复杂，一切都难以定论。估计得大家一起研究再加上AI的辅助，方可搞明白。
所以在实战中，面对如此复杂的半目胜负，恐怕两位对局者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以说，申真谞白210在必胜的情况下，中了柯洁精心设下的圈套，给了柯洁一个五五开半目争胜的机会，而最后的结果，则是天命眷顾了柯洁。
但我要说的是，天命是眷顾了柯洁，可是柯洁若在黑179的大失误后心理崩溃，而不是坦然面对，在不完美中寻求最优解，并亲手设计和把握住全盘唯一的翻盘机会，让申真谞白210上钩，恐怕他连听天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啊，强者运强，也在于他尽了人事，方才有运强的可能。
而作为申真谞来说，早知今日，当初白210挑最简单的下即可：
图24：申真谞白210只需要白1呆呆地一虎，把自身中央走厚即可。
至于左上白三角一子，就舍给黑2吃，白棋也将简明胜势。
接下来白棋就A位提黑两子，这步棋价值后手6目，是全盘最大的官子。
至于右上B位的劫争，由于全盘白棋的劫材占有绝对优势，所以黑棋无法打赢。
如此白棋将稳赢2目半—3目半。
图25：实战申真谞白210贪恋白三角一子，酿成大祸。
为此柯洁之前一直忍耐着，就等着申真谞白210粘，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
为什么柯洁认为这里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我想有两点理由：
1：申真谞此时已经读秒，在一分钟之内，他很可能会漏算黑A位单挖的妙手。
2：这一点最为关键，申真谞的风格是能撑就撑，而且往往在自己优势的情况下，也经常犯险，关于这一点，我在以前的棋评中都说到过。所以当他面临白210可以先手救出白三角一子的诱惑时，很可能按耐不住内心的欲望，为此冒险。我想申真谞的这个思维惯性，恐怕也被柯洁给利用上了。
申真谞的计算力的确了得，但是身而为人，就是再厉害的计算力，也是相对有限的。
而申真谞白210在平稳过渡即可稳胜的情况下，并且自己正读着秒，并没有时间进行验算的时候，其实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当然事后总结可以说是自己计算失误了，但人不是AI，要承认自己有犯错的可能性而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所以对风险的敬畏，也是对弈者在做决策时需要充分考虑的因素。
这一点上，申真谞还得向他的前辈李昌镐取取经。
其实从这盘棋整体的内容来看，申真谞在技术层面上，尤其是在具体战术细节上，犯的错误要比柯洁少。但是，他在对人性的洞察、对风险的敬畏，以及面对突发事件时的心态调整上，比起柯洁来，还尚有不足。
所以我还是建议申真谞除了日常在棋上的努力外，也学习一下中文，多多关注一下“耀宇围棋”公众号。
至于柯洁嘛，真是越加有韧性也更“狡猾”了，在黑179出现大失误后没有自暴自弃，居然还想着给小申同学设套。的确是更加成熟了。
不过柯洁在这盘棋中也暴露出在具体战术细节上不够严谨的问题，这一点是柯洁需要向申真谞学习的地方。
希望这位年轻的世界八冠王继续前行，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也希望柯洁和申真谞能多多会师决赛，让我们欣赏他们精彩的决斗。
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胡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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