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网易特约作者 @铁打江山

1968年，杰里-斯隆迎来了公牛生涯的第二任主教练——迪克-莫塔，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位主教练在未来，将给他带来一段绵延四十余年的羁绊。

迪克-莫塔，从上任的那一刻就注定是一个不一般的NBA主教练：学生时代从没有过球员经历，更遑论职业篮球了，不到1.8米的身高也让他成为了当时全NBA最矮的主教练。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犹他人，莫塔的求学生涯一直在犹他州度过，大二时，他选择从农学转到体育教育，毕业后在爱达荷州的一所初中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那里，一名学生吸引了莫塔的注意，他叫菲尔-约翰逊。好巧不巧的是，随着菲尔-约翰逊从初中升到高中，又从高中升到韦伯州立大学，直到直到转学到莫塔的母校犹他州立大学之前，莫塔一直是他的教练。而在菲尔-约翰逊大学毕业后，莫塔又把本要去做高中体育老师的他叫来做自己的助理教练。从初中体育老师做起的莫塔在韦伯州立大学有了大展拳脚的舞台，率队获得三届大天空联盟的冠军后他终于迈出了教练生涯最关键的一步：接受成军只有两年的公牛的邀请，成为一名NBA主教练。也就是在这里，他见识了斯隆的不凡。

“训练营开始了十分钟，我就意识到他是多么的特别。从没有哪个球员会比他还要强硬，我知道他是我在这支球队里值得依靠的人。”

莫塔的执教风格极为火爆，鞭笞球员们前进是他一贯的作风，而这也与斯隆强硬的球风产生了共鸣，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公牛渐渐成为了西部一支不可小觑的铁血劲旅。在莫塔公牛生涯的前四年里，NBA是没有助理教练的，斯隆就成为了莫塔身边实际的助教，而深知斯隆对这支球队重要性的莫塔也一次次拒绝了管理层交易斯隆的计划。在公众面前，莫塔从不会怜惜自己的溢美之词：“人们看到这支球队时，总会看着切特-沃克或者鲍勃-乐福，却忽略了真正的心脏杰里-斯隆。”

而在这四年里，菲尔-约翰逊成功接替了莫塔成为韦伯州立大学的主教练，莫塔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得意门生，在休赛季时就会叫他过来帮忙。而在可以拥有自己的助理教练的第一时间，菲尔-约翰逊就正式成为了莫塔的首席助教与球探。

刚刚来到球队的菲尔-约翰逊和其他公牛球员的交流很多，尤其是诺姆-范里尔和吉米-金这样有退役后转型教练想法的球员，和只专注于比赛的斯隆却没有多亲密的关系。1973年，菲尔-约翰逊离开了公牛去国王救火，并在第二个赛季率领国王一转颓势获得了最佳教练。而一系列的膝伤以及切特-沃克和瑟蒙德的接连离开也让斯隆在75-76赛季结束后选择了退役，和他一起离开公牛的还有曾经的功勋主帅莫塔，在加盟子弹的第二个赛季，他率队夺得了队史唯一的NBA总冠军。

斯隆和莫塔的故事算是落下了帷幕，但他和菲尔-约翰逊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退役后的斯隆顺理成章地接下了公牛队球探的工作，并在接下来的两年间先后成为了球队的助教和主教练，而在斯隆成为主教练的那年，菲尔-约翰逊也回到了公牛助教的岗位上。1982年，斯隆下课，菲尔-约翰逊在代理了一场比赛后也离开了公牛。转年菲尔-约翰逊在犹他找到了一份给爵士主教练弗兰克-雷登做助手的工作，并举荐了曾经的搭档斯隆成为了爵士的一名球探。

斯隆和爵士终于相遇了，一段跨度将近三十年的故事就此开始。但在1984年这段故事其实曾经差点夭折，就在斯隆找到一份美国大陆联赛CBA主教练工作并准备着走马上任的时候，以1胜8负开局的国王忍无可忍，炒掉了夏天刚刚招徕的主教练杰克-麦金尼（此君属实倒霉，五年前因为一次骑行事故在执教了湖人13场之后也是草草下课。）。急需救火队员的国王又一次想起了菲尔-约翰逊，当雷登问到由谁来接下空缺的助教职务时，约翰逊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斯隆，在他的努力下斯隆选择加入爵士。

尽管在1987年菲尔-约翰逊从国王主教练的职位上退了下来，但他还是留在了国王继续做助理教练。1988年，早有让斯隆接班想法的雷登借着自己已经十分严重的肥胖问题选择了退向幕后，斯隆接过教鞭后教练组中又空出了一个助教的位置，正如四年前那样，斯隆第一时间就给菲尔-约翰逊打了电话。1988年12月11日，菲尔-约翰逊重回爵士，在接下来的22年间，斯隆、爵士以及约翰逊的命运一直交织在一起，从未改变。

作为一个证明过自己的教练，菲尔-约翰逊有很多机会离开爵士，爵士也允许他和其他球队会面，斯隆更支持他另谋高职，但他一直选择留下。在国王期间他曾经和莫塔一样是联盟最能吃技术犯规的教练之一，而在成为了斯隆的助教之后，他反而成了看上去更温文尔雅的那一个。斯隆同样继承了莫塔的火爆脾气，职业生涯总计超过400次的技术犯规排名历史第一（嗯，第二正是莫塔）。每当斯隆在为判罚无奈时，和他一样摊手的是菲尔；每当斯隆勃然大怒要和裁判争论时，阻拦他的是菲尔；每当斯隆被裁判驱逐时，暂时接管让斯隆安心的，还是菲尔。正如斯隆在入选名人堂的致辞中调侃的那样，因为自己经常“给裁判一些小小的建议”，执教完整比赛更多的是菲尔。

斯隆不止继承了莫塔对裁判的火爆脾气，对待球员也如莫塔一般严苛甚至刻薄。而这种学院派的作风在球员最多打四年，球员流通极少，教练掌握生杀大权的大学联赛中还行得通，在NBA中或许和职业球员天生就有着矛盾的隐患，随着球员对比赛影响力的一步步增强，老派教练们除非有老板坚定的支持，往往在和球星的矛盾中处在下风。

2009年2月，一直坚决支持斯隆的爵士老板拉里-米勒去世，缺少了老米勒作为后盾，多年来一直掌舵爵士的斯隆仅仅在两年后和德隆的矛盾后就毅然辞职。过去的二十多年来，菲尔-约翰逊就被看做是最完美的备胎，一旦斯隆下课执掌爵士帅印的只会是他，就连斯隆自己在做出辞职决定的时候也这么认为，但和斯隆同龄的菲尔，或许是预见到自己会和斯隆有相同的结局，在斯隆辞职的下一秒，菲尔也做出了辞职的决定。这让斯隆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在犹他共事的这二十多个赛季里，菲尔是他身边交流最为密切的人，但他从未谈起过自己会和斯隆一起离开。吃惊的斯隆甚至又问了一遍菲尔，得到的答案还是相同的。

有人会说不会再有下一个杰里-斯隆了，倒不如说不会再有下一对杰里-斯隆和菲尔-约翰逊了罢。

后记：

后记：本篇文章的初衷是想把Stock老师2010年在虎扑爵士专区的一篇帖子重新写一遍，在这篇文章即将结稿的时候我终于在一个台湾的论坛上找到了当年网友的转帖，就引用一下当年这篇文章的结尾吧。

教练生涯最后一年执教丹佛的迪克-莫塔曾经在斯托克顿9连助攻王的马龙的第一个MVP赛季时说过：“我想他们队应该是有巨星的。”莫塔还曾经说过：“如果犹他爵士在这二十年中有超级巨星的话，那就只有一个。”我相信莫塔说的这一切都是对得意门生斯隆的赞赏与褒奖而不是对马龙和斯托克顿的质疑与低估，因为他自己，不就是那个最被低估的人吗？

迪克-莫塔执教过中学、大学和NBA，是小牛队史第一位主帅，在联盟执教29年，获得935场胜利，荣膺过最佳教练，赢得过总冠军，却始终与名人堂无缘。斯隆就曾在登堂入室之夜表示，自己的心愿是恩师迪克-莫塔也能进入名人堂。（注：九年过去了，莫塔还是没有进名人堂，不过老人家依然健在，丹尼斯-约翰逊式的遗憾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说菲尔-约翰逊是斯隆的影子，那么莫塔就是那个永远笼罩在他们头顶的——影子传说。

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网易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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