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10 月，蒂姆·波顿宣布将成为迪士尼真人电影《小飞象》导演的时候，人们都期待这位以哥特、暗黑、以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著称的导演，能够为保守的迪士尼注入一些新鲜的活力，赋予老套的童话故事一些能够让观众感到兴奋的元素。

然而，随着《小飞象》在 2019 年 3 月末正式上映，观众的期待显然落空了。在迪士尼强大的制片和工业流程的支配下，蒂姆·波顿的个人风格完全被压制了，而这部电影也就此沦为了又一部平庸的改编自童话故事的迪士尼电影。

《小飞象》的平庸之处首先表现在影片的主题之上。它几乎原样复刻了 1941 年原版《小飞象》动画电影的剧情。小飞象在出生时因为耳朵过大而备受歧视。在朋友们的呵护下，小飞象成长并击败反派重归自由。

在 80 年前，这确实是一个童真而又动人的故事，毕竟电影发展的早期很少有人用电影探讨这样的主题，并且市面上也鲜见为儿童提供的娱乐产品。但是在如今，面向儿童的娱乐越来越丰富，《小飞象》的故事不过是又一个老套的心灵鸡汤。

迪士尼的整体策略也限制了《小飞象》故事的改编空间。这家公司向来认为自己是为家庭提供娱乐产品，并标榜自己能够宣扬、输出正确的价值观，因此热衷于用电影表达这些理念。两年前的《美女与野兽》就被加入了大量女权以及同性元素的段落。而在《小飞象》中，既然此前的原版动画已经有了一个足够励志的主题，那么自然也就不必再多花心思改造其故事内核。

这也让蒂姆·波顿失去了发挥的余地。波顿此前的电影大多被冠以暗黑童话之名。2016 年《佩小姐的奇幻城堡》中就有想要吃掉孩子眼睛的大人的设定。这样的设定也很难出现在被分级为 PG 级的《小飞象》当中。

在 2010 年蒂姆·波顿曾和迪士尼有过一次相对成功的合作。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尽管同样受到迪士尼整体策略的影响，但是他依然能够将自己的个人风格融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疯帽子这一角色的设计，约翰尼·德普脸上涂上了厚厚的白色粉底，并配以夸张的红色眼妆，与此前的疯帽子设计完全不同，而更像是《剪刀手爱德华》的延续。

不过，迪士尼在 2015 年之后将童话改编真人电影确立为一个新的电影系列。从 2017 年的《美女与野兽》开始，这一系列的电影无论是从剧情结构还是从美术风格都越来越趋向于统一，因此迪士尼给予导演们的空间也随之收缩。从《爱丽丝梦游仙境》到《小飞象》的转变，也能够看出蒂姆·波顿在其中越发尴尬的位置。

除了《小飞象》之外，2019 年还将另有三部迪士尼童话改编的真人电影上映，分别是 5 月的《阿拉丁》、7 月的《狮子王》、以及 10 月的《沉睡魔咒 2》。而这件事情本身也只能说明迪士尼正在变得越来越保守和无趣。

制图 / 郑舒雅

题图 / Dum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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