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 5 日，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出，今年将把制造业增值税税率由 16% 调降至 13%，把交通运输、建筑业等行业现行 10% 的税率降至 9%。摩根士丹利估计光制造业一项，企业税负可能因此降低 6000 多亿元。

李克强表示此举是为了配合稳定经济增长速度、就业率和改善国家经济运行结构的重要决策。他还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及今年中国经济增长目标区间为 6%-6.5%。

除农业和地产行业，中国绝大多数行业适用 6%、10%、16% 三档增值税税率。其中商贸和制造业基本适用 16% 税率，交通、物流、餐饮基本适用 6% 税率。在中国吃饭、打车、住酒店、买东西，到手的价格都已经包含了增值税。

2018 年中国税收收入达到 15.64 万亿元，其中 6.15 万亿是增值税。增值税在财政收入中的比重远超其他税种。

包括复旦大学经济学教授韦森、浙江大学法学副教授钟瑞庆等在内的学者认为，中国宏观税负过高，应当减税提振企业投资扩张以及居民消费的欲望，而增值税应该是首先被考虑降税的税种。

中国官方发布的数据显示，消费、投资、出口等关键经济数据都在 2018 年下半年之后较大幅度下滑，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意愿都被压制。一份关于中国制造业景气度的调查则表明，中国半数以上制造业企业在 2018 年年底由扩张转为收缩，这是 2016 年 7 月以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截至今年 2 月底，中国仍有半数制造业企业经营情况变差。

“减税要对消费者减税才有意义。他们钱多了自然会多买东西，多买了以后企业才能多投资。从这个角度看，减税当然可以拉动和刺激内需，”钟瑞庆说。“我们建议减增值税税率也是这个含义。增值税税率降下来，体现在产品价格下降，那么消费者最终承担的税负就降低了，说不定就愿意多买东西。”

实际上，李克强最早在 2018 年政府工作报告里就提到了降低增值税税率，“改革完善增值税制度，按照三档并两档方向调整税率水平，重点降低制造业、交通运输等行业税率”。在之后举行的国务院常务工作会议、以及和企业家举行的座谈会上，李克强也提到了减税。

但是现在降税政策发布后，市场有新的担心。联讯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奇霖说，中国预计 2019 年财政赤字比 2018 年多增 5300 亿元，财政收入预计增长 5% 而支出增加 6.5%，如果不提高国有资本补充预算收入的比重，“减税大概率会被提高征缴效率对冲”。

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2016 年中国全面实行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财政部和国税局以及国务院均表示这是减税利民之举。当年财政部预算执行情况的决算报告中也提到，2016 年全年实现减税 5736 亿元。

但是据韦森教授的研究，中国官方报告 2016 年完成“营改增”后，全国的增值税增加了 30.9%，营业税减了 40.4%，但 2015 年增值税为 3.11 万亿元，营业税为 1.93 万亿元。照此计算，2016 年“营改增”税改后，税务部门也净增税收近 1800 亿元。

题图/Ralf Leineweber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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