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2008 年开始,美国北德克萨斯大学教授 Dornith Doherty 通过利用 X 射线设备,记录下全球种子库数目惊人的种子样本。她将这个庞大且富有生命力量的图像记录项目命名为“存档伊甸园”(Archiving Eden)。这项工作持续至今。
种子库(Seed Banks)在确保物种遗传多样性上具关键作用,多为预防区域性或全球性危机带来基因丢失而设,尤其利于政局不稳或环境面临威胁的国家,被称“粮食诺亚方舟”。全球现共有 1400 个种子库。
2008 年,在北冰洋斯瓦尔巴群岛上,挪威政府建造一所用于保存全世界农作物种子的贮藏库,“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Svalbard globale frøhvelv),耗资 900 万美元,可承受地震与核子武器攻击,允许各国用户免费存放,能随时取出。主要资金来源为比尔盖茨基金会及全球各国政府。
2018 年 2 月,“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迎来 10 周年庆典。种子样本已超过 100 万分。其总量可容纳 450 万农作物的 22.5 亿颗种子。
2008 年,Dornith Doherty 在一篇《纽约客》文章上得知“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建成,从而第一次认识种子库,这与她从事多年的人文自然景观记录工作相关。2003 年,获得日本基金会资助后,Doherty 曾在日本京都花费 3 个月,拍摄日本花园景观,并开始收集静物标本。
随后直到 2008 年间,Doherty 沿着美国和墨西哥文化交汇的格兰德河(Rio Grande),一路拍摄河流从科罗拉多州流向墨西哥湾的照片,不断收集静物及历史标本,从花椒植物、玉米穗、土壤、衣物到乙烯基汽车座椅等,用于制作当时的项目 “Rio Grande:Burnt Water(2002-2008)”。
格兰德河处于美墨漫长边界,沿途穿越农业用地、人为管理的森林、墨西哥北部工厂、人口稠密的城市。她在网站上记录道:“该工作旨在记录自然环境与人类机构之间日益复杂的关系,涉及文化景观,反映水与土地环境被一系列人类问题重新分配后的现况,包括政治、移民和经济不平等。”
Doherty 将沿河流拍摄的照片图像整理后,投影照亮至收集的静物标本上,作为成品影像,最终呈现出复杂、细腻的人为景观。这项工作耗时她 6 年。
Doherty 认为种子库工作“融合了极度的悲观与乐观”,她对《Smithsonian》表示。面对气候变化严重性、生物多样性下降及农业衰退等现况,世界各地的种子机构、科学家与志愿者仍在创建第一个“全球性植物备份系统”(指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
在“存档伊甸园”项目中,Doherty 与世界上最全面的国际种子库及生物学家合作,包括美国农业部(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农业研究局、千年种子库(Millennium Seed Bank)、皇家植物园(Royal Botanic Gardens)、植物银行(PlantBank)、澳洲国王植物园等。
与此同时,她拜访全球各处种子库,深入其中,采集五大洲中 20 个最大贮藏库的藏品,拍摄下这些私人或公共资助的机构内部照片,并详细描述这项保护工作所涉及的空间和技术。
该子项目叫做“归档伊甸园:金库”(Archiving Eden:The Vaults)。她还获机会进入“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每年只开放几天),记录了来自不同国家的种子箱,“你就在北极,却是生物多样性最丰富地点之一,这是次非常感人的经历”。
Doherty 写道,“作为全球植物保护系统一部分,这些私人或公众资助机构确保当灾难性事件或内乱发生并破坏关键生态系统时,在世界某个地方拥有重新引入物种的机会。”
在种子库,X 射线机通常被用于评估种子活力与状态,Doherty 认为这同样适用于记录种子样本。
随着“存档伊甸园”进展,Doherty 对所有类型小植物进行 X 光检查——比如马铃薯无性系(potato clones)、向日葵、苜蓿、玉米、刺槐(Acacia),随后整理,并将图像拼贴,或制作高质量细节的印刷品,通常耗时很长。
她还为种子创作透镜图像( lenticular images),允许观察者移动时,图像脊状表面随位置发生变化,有点像动画。
“针对种子库设施的记录照片无法达到深刻般奇迹感觉,X 射线作为一种介质,允许人们体验视觉上本无法看到的东西,就像种子荚内部一样。它使植物变得幽灵般与短暂,”她对杂志《Smithsonian》说道。
其中作品《 More Than This 》展示了拥有超过 4800 颗种子的蓝色网格。每颗种子经历单独X射线照射。5000 颗代表拯救物种灭绝的必要数量。
另一件印刷品《1400 Ash Tree Seeds》(1400颗灰树种子)是在 Fort Collins 种子库扫描而成。图像中的灰树(Ash Tree)深受翡翠灰蛀虫(emerald ash borers)引入而侵蚀,曾导致美国境内该树数量骤减,濒临灭绝。
至今,“存档伊甸园”已存在 11 年。Doherty 如今正致力于创建位于澳洲及多伦多的两个装置,均涉及植物与种子。
“Dornith Doherty 的照片在情感层面上十分特别,这对物种保护工作同样重要,”种子库 Lady Bird Johnson Wildflower Center 的生物学家 Florence Oxley 对杂志说道。
“它们向观众介绍了另一种看待大自然的方式,同时吸引不熟悉种子库的人们。人们应该意识到,如果种子库不这样做,我们赖以生存的植物会消失,动物会消失,最后我们也消失,”他会称 Doherty 的种子库X光图像为“性感的东西”。
题图及配图均来自 Dornith Doherty 个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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