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一个笑脸首次在美国的法庭审理中出现。自此，涉及表情符号的案件数量呈现出指数级的增长。

加州圣克拉拉大学法学教授 Eric Goldman 在他的一篇研究回顾中指出，据统计， 2018 年共有 53 起此类案件， 2017 年为 33 起， 2016 年 25 起。在他一共确定的 171 桩历史案件中，有 30 %来自于去年。

这里面既包括了由符号组成的颜文字，也有各种系统自带的表情符号。

虽然极少被作为关键证据，表情符号往往会出现在针对受害者经历的案情梳理环节。最常见的案例是那些涉及性侵犯或性骚扰的案情，在那里它们被用作调情和性玩笑的道具；就业歧视案件同样是涉及频率较高的类型，除此之外，凶杀、枪支持有、违约、抢劫也出现在清单之上。

“Emojis 几乎出现在每个实用领域，因为表情符号在所有类型的在线交流中被广泛使用。” Goldman 告诉 The Recorder ，“在网上聊天记录被作为证据的主要来源时，它们最常出现。”

The verge 援引了 2017 年的一桩案件。当时，以色列的一对夫妇在和一名急于出租公寓的房东交涉后，向其发送了“香槟、笑脸和舞者”——一串被认定为“热情洋溢”的表情符号，但很快失去联系并租用了另一套公寓。当这位房东将他们起诉时，法院判定这对夫妇的行为是恶意的，用极具引导性的表情符号拖延原告，使其错失了租房的期限，需赔偿其 2200 美元的损失。

但在更多情况下，表情符号尚未被法官们接受作为案情核心的存在。

另一桩发生在旧金山湾区的性交易案件中，被告的 Instagram 私信被作为关键证据提出，其中有一串“皇冠、高跟鞋和钱袋”的符号。检察官认为这暗示了被告男子皮条客的身份，而辩方则称这只是在调情。最终裁决中没有采纳对表情符号的任何解释。

司法系统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应对已经到来的符号浪潮。最主要的两家司法数据库 Westlaw 和 Lexis 都尚无法显示表情符号，这使得律师很难搜索可能相关的过往法庭意见。

而表情的开放性解释，以及跨平台的不统一也让下判断变得更为复杂。

Gizmodo 举出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2016 至 2017 年间，苹果系统率先用水枪取代了表情系统中的真枪，但也一度造成混乱，因为当发送给安卓用户时图像会自动调转为左轮手枪。 Goldman 也指出，茄子和桃子的表情符号，在苹果以外的系统中其实并不会让人产生性暗示相关的联想。

虽然 2018 年没有任何关于表情符号解释的重大裁决，但 Goldman 预计将来会有更多相关案例出现，并呼吁司法从业者引起重视。

他提出几项建议：法官应确保律师提供客户看到的确切图像，而不是口述事实；法庭意见中也应当显示实际的表情符号，而不应省略或用文本替代。

“随着技术的进步，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这不言自明，The Unicode Consortium 呈现的最新清单显示，在苹果系统今年的更新中，预计会再增加 230 个表情符号。

题图来源于 Gi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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