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葡萄牙里斯本，随处可见贴着瓷砖的墙面：从教堂、宫殿等古建筑，到普通的学校、民居、甚至火车站。它们有些是手绘的蓝白相间图案、也有些是彩色的工业制品，其中不少都已经有年头了。但是据Citylab 报道，这些瓷砖已经连续数年面临失窃的困境，未来的情况也堪忧。

有瓷砖外墙的老建筑成了里斯本的非官方象征之一：礼品店里到处是瓷砖，葡萄牙国家瓷砖博物馆也是里斯本访问量最大的机构之一。瓷砖在建筑的内外墙都有分布，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 15 世纪。当时的马努埃尔国王访问西班牙塞维利亚之后将瓷砖引入葡萄牙，这引起了艺术家的追捧、并在上面作画；后来，瓷砖又流行到巴西等殖民地。

瓷砖的装饰和文化意义是明显的：布在宫殿墙上和天花板上的手绘瓷砖一定程度上记录了艺术发展的轨迹，其中最著名的一种瓷砖画叫做“阿兹勒赫（azulejo）”。除了装饰，瓷砖内外墙还有保护建筑、防止其受潮老化的作用。另外，之后的工业技术让制造瓷砖更加廉价；据 Citylab 介绍，里斯本在 1755 年发生地震、海啸需要重建城市时，瓷砖内墙因此很受欢迎。

但是由于需要留在原位、继续使用，瓷砖很难像画作或者雕塑一样被集中收集保护。它们裸露在外，很容易被惯偷、急需现金的吸毒者、甚至是游客顺走；废弃建筑成了重灾区，例如里斯本的庞巴尔宫（Pombal Palace），一方面是因为无人监管；另外，一旦有一块瓷砖掉下来，其他的瓷砖也好拆。瓷砖被偷在里斯本常年发生，但是近年情况尤其严重。据 Citylab 总结，旅游热潮、以及房地产业繁荣带来了不少游客和移民，这使得传统瓷砖越来越有市场。据法新社的报道，里斯本的瓷砖黑市很活跃，有些阿兹勒赫壁画上的瓷砖甚至能卖到上千欧元。

房地产兴盛，开发商和业主也不太喜欢古旧瓷砖。2017 年，政府开始要求业主不能随意拆除建筑外墙的瓷砖，即使是不具备保护建筑资质的建筑。相对于层层申请、拿到许可，可能开发商甚至会觉得瓷砖被盗窃和破坏对自己的生意是有利的。Citylab 采访了里斯本博物馆的馆长 Joana Sousa Monteiro，她表示开发商们往往很愿意把瓷砖作为历史遗产捐给博物馆，但是博物馆依旧认为对瓷砖的主要方式还应该是让它们留在原来的建筑上。

砖墙分布广、细碎、瓷砖追溯难，这些都是监管的障碍。不过，依然有一些措施在逐渐出现。例如线上数据库 Mapping Our Tiles，人们可以在线帮遗失的瓷砖找到本来的位置。另外，葡萄牙司法警察博物馆在收到一部分被盗瓷砖之后，在 2007 年与一些 NGO 和大学合作创办了 SOS AZULEJOS 项目，包括开设网站展示被盗瓷砖的照片，以及去学校和社区宣传保护瓷砖的知识等。据法新社报道，还有制造商制作仿古的瓷砖，让游客把这些替代品作为纪念品带回家——这样他们也许就不会非要去黑市买被盗的古旧瓷砖了。

不过，法新社也提到了里斯本市政厅财政紧张，在过去 50 年一直对瓷砖缺乏维护。因为既然瓷砖无法集中到博物馆保护，就需要在其分布的地点设置监控甚至警力，这必然是庞大的工程和投入。

题图来自 mapping our til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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