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证监会委员 Robert J. Jackson 曾在去年 6 月的署名文章里说，当一家公司宣布回购股票时，就是在向世界宣布它认为自家股票便宜。那么苹果无疑是六年来，自认股价最被低估的公司。

从 2012 年启动分红和股票回购计划开始，它累计回购价值 2500 亿美元的股票，能买下全球最大对冲基金桥水公司两次。我们曾详细解释过苹果回购股票的商业逻辑。

进入 2018 年，苹果回购力度较往年有所减小、金额约为 712 亿美元。这主要是因为苹果第四季度只回购价值 82 亿美元的股票，不到 2017 年同期的一半。而根据 MarketWatch 进一步整理，在股价大幅下挫的 2018 年 12 月，苹果没有进行回购。第二和第三季度，苹果则是股价越涨它越买，并且最终把自己买到了万亿美元市值。

在财报电话会议上，摩根士丹利分析师 Katy Huberty 提问苹果首席财务官 Luca Maestri，为何公司在 2018 年第四季度明显偏离此前回购路径，Luca Maestri 回答苹果总是以“高效、有效、有纪律的方式执行股票回购计划”。

这只是官方客套说法。因为从股票回购的角度看，苹果股价下跌有利回购计划，因为同样的资本金可以购入更多股票，使得股市里的流通股数量变少，变相提高每股盈利。所以苹果应该在 12 月更多买入股票，而不是停止回购。

这样的例子在 2012、2013 年，以及 2015、2016 年都发生过，当时苹果相继因为利润率下滑、下调销量预期等原因，股价大跌。比如 2015 年 11 月至 2016 年 1 月股价跌幅超过 20%。在这些财务负面事情发生期间，苹果持续买入自家股票。

而现在在 2018 年年末大幅减少回购规模的一个可能是，苹果觉得股价还不够低。苹果的财报文件显示 2018 年前九个月，它已经在股票回购方面亏损近 91 亿美元。2018 年 11 月苹果宣布不再公布 iPhone 销量，股价暴跌毫无悬念。它也很清楚之后再下调业绩指引区间，对股价将是何种打击。等股价跌下来再重启回购就可以摊薄回购均价，减少损失。

美国证监会没有规定上市公司不可以这么做。但是马萨诸塞州洛厄尔大学（Washington of Lowell）经济学教授威廉·拉佐尼克指责上市公司金融化，只会形成“没有繁荣的利润”。

“企业把利润花在回购而不是研发和员工薪酬，会减缓创新并削弱了经济增长，”拉佐尼克说。他认为苹果耗费巨资回购的后果是经济、社会和道德上的灾难：净投资减少、股东价值损失、创新能力受损、员工受到剥削、高管薪酬飙升。

《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曾在年度盘点中分析过，苹果大手笔回购就是在承认自己不能有效利用这笔钱提升业务，不如把钱还给投资人去投资其它公司，创造更大价值。

现在，美国证监会担心上市公司高管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通过回购计划大举套现。一些可能的限制正在研究中。

“我们在过去十五个月内研究了 385 次回购，”美国证监会委员 Robert J. Jackson 去年 6 月说。“在回购公告发布八天内，高官内线交易量比平时多了一倍。”这种交易不一定是非法的，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高管们在短期股票交易方面的重视程度“多于创造长期价值”。

苹果也不例外。首席财务官 Luca Maestri 单是在 2018 年 10 月 4 日这天就卖了价值 2291 万美元股票。库克则是在 8 月 27 日卖出价值 5774 万美元的股票。

题图/Photo by Rick Tap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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