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疟疾治疗癌症”之“亲爱的爸爸”

编者按:

今年春节期间所谓“疟疾抗癌”爆红,万人争当志愿者,广州的陈小平声称自己从疟疾和癌症的发病图联想到利用疟疾治疗癌症。实际上,这是赤裸裸的谎言。二十多年前,陈小平在信中称之为“我亲爱的爸爸”——当时已被美国医院解聘并吊销医师资格的外科医生亨利·海姆立克(Henry Heimlich),更早力主疟原虫疗法治疗癌症,他才是当时还没有博士学位的陈小平的“启蒙者”。

1977年,被美国医院解聘的海姆立克,在两间办公室建立海姆立克研究所,力推疟原虫疗法(可以治疗癌症、艾滋病、莱姆病),被美国国家疾病控制中心(CDC)否定和训斥,也在世界卫生组织(WHO)所属刊物的文章中被称为“暴行”(atrocities),在美国报道中被称为“最高级的骗子”。

1982年,海姆立克对《华尔街日报》表示,自己既在计算机中有阻止国与国之间战争的方法,又有疟疾治疗癌症的方法。

但是,根据美国媒体报道和科学资料,海姆立克于1982年之前提出用疟疾治疗癌症,却在美国没有找到一家愿意承担风险的医院,1987年到墨西哥做试验,被美国和墨西哥批评,被试验的人五位中一年内死亡四位。此后他辗转到中国,其中广州的陈小平力推广州与之合作,从而使广州参加进行疟疾治疗癌症的人体试验。

陈小平与海姆立克的合作结果在1999年的《浙江肿瘤》杂志报道,也就是说国际合作的研究不仅没有得到国际刊物承认,也没有得到中国国内较好刊物的接受,而只能在一个地方杂志发表。

在1990年代初期,海姆立克又号称要用疟疾治疗艾滋病,陈小平承担此项目,而这一研究也受到批评,其中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参与者被认为违规。事实上,有更多研究报道同时感染疟疾和艾滋病导致两个病的恶化。

而在20多年后的中国,与公司有关的陈小平再次号称研究疟疾治疗癌症,是很奇怪的事情。

有人称陈小平为“疟疾治疗癌症之父”,这并不妥当。不仅是因为陈小平称海姆立克为“亲爱的爸爸”,而是因为海姆立克确实在陈小平之前提出疟疾治疗癌症。1993年4月23日,在“广州市预防医学研究所”信签上手写的英文信中,陈小平称海姆立克为“我亲爱的爸爸”、自己为“你的中国儿子”。1993年9月2日,海姆立克研究所执行所长(很可能是海姆立克的秘书)给陈小平的信中称“海姆立克向你,陈医生,他的儿子问好”。

今天让我们先看看,海姆立克到底是谁?

他的亲儿子皮特·海姆立克对其父的做法很担心。在过去17年的时间里,他与妻子从大学图书馆和国家机构通过合法途径收集了许多资料和信件并予以公布,美国的一些新闻报道和资料库也记录了这些历史,帮助我们看清这位“爸爸”的故事。

今年春节,来自广州的陈小平教授因其自称“我们独创的,全球唯一的”疟疾抗癌火了。近日,慕名而来的肿瘤患者四处打探,以求获得该疗法的良方。实际上,早在20多年前,陈小平还与当时美国医院已解聘的医生亨利·海姆立克(Henry Heimlich)合作利用疟原虫疗法来治疗癌症、治疗艾滋病。

“以毒攻毒”的疟原虫疗法似乎无所不能。不论是抗击艾滋,还是治疗肿瘤,其原理大致是这样,通过疟原虫引起的发热,进而提高自身免疫力,从而实现对HIV病毒以及其他肿瘤细胞的攻击。实际上,该疗法成功非常有限,需要严谨的研究,不是任何毒都可以攻任何其他毒,现实情况是绝大多数毒只能是毒,不能攻其他毒。用锤子打头是坏事,不能因此让一些患者来试试铁锤治疗先天痴呆、自闭症、精神分裂症。即使假设铁锤可以引起局部炎症,炎症吸引白细胞(包括淋巴细胞),由此推出铁锤可能治疗各种神经精神疾病、甚至提高局部免疫力治疗脑瘤,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海姆立克率先提出的疟疾抗癌说法有没有依据?实际上,没有任何免疫学训练背景的他,没有做过动物实验证明疟疾治疗癌症或其他疾病。他坚持要用人做试验,在美国不被允许,他就去墨西哥,由此招致美国和墨西哥批评。此后,他开始了与来自中国当时还没有博士学位的陈小平合作。

海姆立克是谁?

二战期间,海姆立克以军医的身份,在美国海军服役期间到过中国。

海姆立克号称发明了许多新的医疗技术,其中最有名的发现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海姆立克腹部冲击法,图片来自wiki

每年全世界大约有10万人会因食物哽噎而死亡。如何使用简单的方法,让患者迅速地排除异物?1974年,海姆立克以非正式文章发表在Emergency Medicine上介绍了他的腹部冲击法:当有人被食物哽噎时,另一个人站在病人后方,用手向病人腹部的横膈膜施加压力,病人咳嗽,异物排出气管。这一系列操作,就是著名的“海姆立克急救法”,被认为是抢救气管异物管着的标准方法(当然,美国红十字会可能有不同的意见)。1984年,海姆立克因发明海姆立克腹部冲击法而获得了的拉斯克公共服务奖(Lasker Award),这是他一生的高光时刻。但这一方法后来也有很多争议。

海姆立克被辛辛那提犹太医院开除。本扫描文件由Peter Heimlich提供。

事实上,早在1977年,62岁的海姆立克被所就职的辛辛那提犹太医院(The Jewish Hospital of Cincinnati)开除并吊销医师资格证,具体原因不详。医院不是等这位已经62岁的“著名”医生退休,而是解聘,令人疑惑。

海姆立克也招来无数批评。其中最不思议的批评是来自他的儿子——皮特·海姆立克(Peter Heimlich)。小海姆立克认为他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连环骗子”。他还专门建立了一个网站(http://medfraud.info/),揭露老父亲的长达50年的“造假行为”,并认为他父亲唯一的发明就是成功地“编造了自己的神话”。

老海姆立克在其自传中,他留下与其他三个子女的合影,唯独对皮特只字未提。

“不是可接受的”疟原虫疗法

上世纪80年代,海姆立克坚信疟原虫疗法能够治疗癌症、HIV/AIDS、莱姆病等。随后,他连续在墨西哥和中国开展试验证实他的理论,还寻找过在非洲和印度的试验机会。不过,这些试验在美国遭到批评。根据皮特提供的资料,国家和地区流行病学委员会的结论是“目前没有科学证据表明疟疾是治疗莱姆病的有效方法”,FDA官员认为疟原虫疗法是“不可接受”的疗法,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DC)则称非洲疟疾高度流行,而艾滋病已经达到流行的水平,“这表明疟疾对艾滋病毒感染或艾滋病的发展没有保护作用”。其他科学家已经证明同时感染疟疾和艾滋病会相互加强病情,而不是改善。

早在希波克拉底时代,西方医学就痴迷于发热疗法(pyrotherapy),人们就相信发烧能够一定程度上改善精神疾病。20世纪初,奥地利医生朱利叶斯·瓦格纳-尧雷格(Julius Wagner Ritter von Jauregg)通过给病人接种疟原虫的方法治疗神经梅毒导致的麻痹性痴呆,并显示对梅毒有很好的效果。瓦格纳-尧雷格因此获得了1927年的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由此将发热疗法进一步广而告之,使其知名度大为提升。诺贝尔奖发错并非一次,发奖也不能等于就是证明。1991年6月18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DC)主任给海姆立克的信中明确指出,几十年来梅毒专家得出结论认为发热疗法(包括疟疾疗法)对梅毒无效,1970年哈佛大学出版的《梅毒与其他花柳病》一书就指出所有这些发热疗法都是“危险的、不可预计的、无法令人满意的”。有了青霉素后,发热疗法就消失了。根据皮特提供的资料,1993年4月29日,美国卫生和人力资源部的疟疾部门主管指出,在抗生素出现前,疟疾疗法曾用于神经性梅毒,但无对照实验报告,没有证明临床效果。

瓦格纳-尧雷格的所谓方法被海姆立克重新拾起来,用于其他疾病,是灵感、还是异想天开?不妨看看海姆立克最初提出时候的情况。1982年4月30日,《华尔街日报》第一次公开报道了海姆立克关于疟疾抗癌的想法,同时他也对记者号称其计算机上有防止国家之间战争的方法,被有关专家嘲讽为幼稚。然后他声称:让病人感染疟疾,使之发烧,“热杀死肿瘤细胞,到达一个非常高的温度时,可能是102-104华氏度(约为38.9-40摄氏度),身体分泌出一种免疫物质,进入循环系统并清除扩散的肿瘤”,然后“用奎宁和其他药物治疗疟疾”。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海姆立克计划在印度组织一个癌症研究项目,第一步就是做一个关于疟疾和癌症的统计学研究,他相信结果将显示得过疟疾的人很难得癌症。然后,他就会将疟原虫疗法用在癌症患者身上。印度的项目是否实施,还没有看到相关的资料,但1988年2月美国媒体大范围报道海姆立克在墨西哥的疟疾抗癌试验时,海姆立克称,他之所以发展出这些理论(疟原虫疗法),是因为研究显示第三世界国家的疟疾发病率高,而癌症的发病率低。这种统计当时是否存在存疑。另外,癌症的发病率如何统计?直到今天,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全球卫生顾问鲁新指出,非洲等地区的癌症注册率还非常低,而疟疾是全球关注的流行病,两种疾病的发病率无从比较。

皮特提供的资料显示,海姆立克至少在1986年已经开始准备疟疾抗癌的试验——没有动物实验,直接在病人身上做。1986年,海姆立克拜访了位于亚特兰大的美国国家疾病控制中心,希望能够获得疟疾抗癌疗法所需要的疟原虫菌株。1987年12月,海姆立克已在墨西哥的一家医院给三个癌症病人(两男一女)用上了疟原虫疗法。1988年3月1日,美国媒体《El Paso时报》报道海姆立克在墨西哥的治疗癌症试验。美国癌症学会和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的批评其做法。2007年美国《新共和国》发表Jason Zengerle的报道,称其在墨西哥的人体试验不到一年中五位病人被试死了四位[7]。

“我相信海姆立克找不到一家愿意承担‘疟疾风险’的美国医院,” 根据皮特提供的资料,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传染病中心寄生虫疾病部门的Robert Kaiser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些医学研究者也表示,海姆立克的方案应该先在实验室的动物和体外培养的组织中做。“他应该先发表一些研究的工作。给人体感染疟疾有点吓人。”辛辛那提犹太医院的癌症专家Arthur Richards在接受采访时说。美国FDA药物评估与研究中心的主管George Blatt亦表示,墨西哥比美国更加宽容,“大多数我们称之为江湖郎中的诊所在墨西哥都没禁止”。负面评论让海姆立克大为紧张,但没阻止他继续想方设法力推抗疟疗法。

1990年4月,海姆立克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给编辑写了一封信,提出疟原虫疗法可治疗莱姆病。莱姆病是一种由蜱作为媒介的螺旋体感染性疾病,1976年最早在美国发现。病人会出现游走性红斑、关节炎、神经系统症状等。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坚决与疟原虫疗法割裂。皮特提供的资料显示,1990年11月,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一则通告称:“有报道认为CDC支持这一做法(疟疾治疗莱姆病),已经与海姆立克博士达成合作,或为莱姆病的治疗提供日见疟原虫,这些都是虚假的”。与此同时,CDC发出警告,抗生素疗法对莱姆病有效,疟疾治疗莱姆病缺乏实验性治疗的理由,试验缺乏已发表的证据,缺少FDA的批准。

根据1991年10月4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发布的每周发病率和死亡率报告,一名美国男子在十个月之前从美国东北部来到德州,从不明来源获得了感染间日疟原虫的血液自行进行静脉注射,从而治疗莱姆病,由此出现了疟疾症状。“疟原虫疗法治疗莱姆病不被鼓励,因为没有对照、设计完好的研究显示这一方法有效,而且疟疾感染发病率很高。”报告对这一案例的评论写道,同时还强调,医学人体试验要遵守赫尔辛基宣言,设计新疗法的人体试验,要保护受试者,得到伦理委员会以及FDA批准等。

疟原虫疗法抗艾滋病与中国

海姆立克游览长城,他在自传中称喜欢中国。

图片来源:http://henryheimlich.com/book/

海姆立克与中国有渊源,早在二战期间,其就以军医的身份来到中国。上世纪80年代,受邀请访问中国。这为他日后在中国开展疟原虫疗法的临床试验埋下伏笔。

80年代末,来自费城的John Cionci博士访问广州,并向广州的一位年轻人提到海姆立克利用疟疾治疗癌症的观点,这位年轻人对这一想法表示了赞同,他就是陈小平,从此也与海姆立克建立了联系。

根据皮特提供的资料,陈小平在1990年写信给Cionci,邀请他们到广州做疟疾试验。1991年,海姆立克和Cionci来到中国,正式提出疟疾治疗癌症以及抗击艾滋病。

而皮特提供的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存档显示,1993年4月29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疟疾部门主管、HIV科学部门主管、细菌性人畜共患疾病主管,联合发表声明批评用疟原虫疗法预防艾滋病。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对疟原虫抗艾试验的评论是:相当多的已发表数据显示,非洲疟疾高度流行,并且艾滋病已达到流行的水平,这表明疟疾对艾滋病毒感染或艾滋病发展没有保护作用。《新共和国》也报道美国国立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Anthony Fauci斥责海姆立克的想法是“很危险和科学上不好的”。

陈小平早年参与疟原虫抗HIV的试验。本图由Peter Heimlich提供。

陈小平与海姆立克就有关疟原虫抗HIV临床试验进行通信。该材料由Peter Heimlich提供。

海姆立克继续中国进行疟原虫的抗艾临床试验。1997年和1999年,海姆立克同中国的合作方先后进行了两项用疟原虫疗法治疗HIV的临床试验。第一个试验,他们发现通过疟原虫疗法,能够让患者的CD4细胞保持在正常水平,能够抵抗其他感染。第二个临床试验,他们也发现经过疟原虫疗法的HIV病毒携带者,也不会进入艾滋阶段,并让他们身体逐渐得到恢复,“这是由于该疗法让HIV携带者体内出现了一些免疫因子”。由于当时该试验没有设计随机对照方案,也从未有人重复和发表论文,因此海姆立克所描述的疟原虫疗法疗效并不被科学界认可。已经有多篇科学杂志公开发表的论文证明疟疾不能治疗艾滋病,两病同时存在会两病都恶化。

疟原虫疗法在中国找到新土壤

海姆立克去世后,这一游戏并没有绝迹,而是由其“中国儿子”陈小平作为自己的发明重新在中国推广。

陈小平与海姆立克的通信。该材料由Peter Heimlich提供。

陈小平同海姆立克的关系之后“升级”为超出一般科学合作的伙伴关系。1993年4月23日陈小平在信件中称呼海姆立克为“我亲爱的爸爸”(my dear dad),落款为“您的中国儿子”(your chinese son)。

海姆立克对这一称呼也欣然接受。1993年9月2日,海姆立克研究所执行所长给广州陈小平的信中称“海姆立克向你,陈医生,他的儿子问好”。

当然,二人的合作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也会泛起波澜。二人也曾因为谁先提出治疗HIV感染的主张,在2000年终止合作。

根据皮特提供的资料,海姆立克在1989年及其美国合作者被介绍认识中国一些医生。其中江苏的81医院在1990年9月13日就向美方提问:对于疟疾治疗癌症,没有动物实验结果?也就是说,中国当时就有医生考虑到需要动物实验之后再用人试验。

陈小平于1990年9月3日信中向美方提出应该在广州试验疟疾治疗癌症,因为广州有著名的肿瘤医院、肿瘤研究所。1991年3月26日,广州卫生局抗癌站Liu Shu-Kuo表示在看了美方给陈小平的资料后有意加入与海姆研究所合作研究疟疾治疗癌症的试验。

这样,海姆提出疟疾治疗癌症,1988年在墨西哥做,1989年来中国,陈小平积极争取海姆与广州合作,试验疟疾治疗癌症。在1993年4月8日,陈小平致信海姆立克,称已经证明疟疾治疗癌症。有所有理由做疟疾治疗艾滋病是安全和有效的,并积极推荐自己。曾与陈小平此项研究有关的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UCLA)两位研究人员,在2003年被美国媒体《洛杉矶时报》曝光后,不承认参加了人体试验,而美国媒体显示陈小平去过UCLA、他们之间也有电子邮件往来。2003年,《柳叶刀传染病》新闻报道,UCLA的人被认为从1993至1996年参与中国的疟疾治疗艾滋病违反了美国联邦规则。在海姆立克于2016年12月去世前,国际学术刊物发表的研究显示疟疾不仅不能治疗艾滋病,而且互相恶化[9-11]。

一个从来没有被证明的疗法,被美国批评并不允许用于人体的试验,一再失败,却让中国人作为试验品,令人惊讶。疟疾治疗癌症先在墨西哥做,失败,再在中国做,也没有好结果。再号称疟疾治疗莱姆病,失败。再号称疟疾治疗艾滋病,也在中国做,而国际已证明疟疾不能治疗艾滋病。

现在,又出现在中国号称要用疟疾治疗癌症。这是否是“吃二茬苦,受二遍罪”呢?

请关注《知识分子》有关所谓“疟原虫疗法”的后续报道。

致谢:在本文成文过程中,感谢王立铭教授、刘海坤教授、魏宇心提供的资料与讨论,特别感谢Peter Heimlich提供的资料并接受采访,感谢《好莱坞报道》资深记者Seth Abramovitch为采访提供的帮助 。

注:

1. Henry Heimlich已经将他的研究和相关的通信资料捐献给辛辛那提大学Winkler Medical Library。

相关链接:

http://ead.ohiolink.edu/xtf-ead/view?docId=ead/OhCiUWC0021.xml;query=;brand=default

2. Peter Heimlich与其妻子Karen M. Shulman的网站http://medfraud.info,整理了大量关于Henry Heimlich的报道。

参考资料

1. http://articles.latimes.com/2003/feb/19/local/me-malaria19

Heimlich’s Maneuvers: My Seventy Years of Lifesaving Innovation

2.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enry_Heimlich

3. http://www.laskerfoundation.org/awards/show/heimlich-maneuver/

4. http://dailybruin.com/2003/04/15/ucla-ties-doctor-to-lab-miscon/

5. https://www.ncbi.nlm.nih.gov/pubmed/27648506

6. https://www.cdc.gov/mmwr/preview/mmwrhtml/00001850.htm

Vogel, G. (2013). Malaria as Lifesaving Therapy. Science, 342(6159), 686–686.doi:10.1126/science.342.6159.686

7. https://newrepublic.com/article/119132/profile-henry-heimlich-creator-anti-choking-maneuver

8. Abu-Raddad L, Patnaik P, Kublin JG (2006). Dual infection with HIV and malaria fuels the spread of both diseases in sub-Saharan Africa”. Science 314:1603–6.

9. Kublin JG, Patnaik P, Jere CS, Miller WC, HoffmanIF, Chimbiya N, Pendame R, Taylor TE, Molyneux ME (2005). Effect of Plasmodium falciparum malaria on concentration of HIV-1-RNA in the blood of adults in rural Malawi: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The Lancet 365:233–40

10. Nierengarten MB(2003) Malariotherapy to treat HIV patients? 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3:321.

11. Kublin JG, Patnaik P, Jere CS, Miller WC, Hoffman IF, Chimbiya N, Pendame R, Taylor TE, MolyneuxME (2005) Effect of Plasmodium falciparum malaria on concentration of HIV-1-RNA in the blood of adults in rural Malawi: a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 Lancet 365:233-240.

12. https://www.hollywoodreporter.com/news/how-dr-heimlich-maneuvered-hollywood-725352

更多内容:http://www.zhishifenz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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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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