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小鱼并不喜欢《在路上》这本小说,不过,六年来他确实只回过一次在河南的家。
走过多少个地方,他没仔细数过,但是会画路线图,大大小小的城镇乡村,几百个肯定是有了。路上能搭车尽量搭车,吃的住的一切从简。
在一个地方待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也没什么计划。什么时候身上的钱花完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停下来就在当地青旅和酒吧打工。青年旅舍的义工、前台、管家,酒吧的服务员、调酒师、店长,他都做过,也摆过地摊,当兼职导游,写推广软文等。这些工作有些是朋友介绍的,有些是他自己找的。
双小鱼大学读的是设计,但用他的话说,学的东西“一毕业差不多就还给了老师”。2010 年大学毕业后的一年多里,他先在北京香河的一个工地上,当泥瓦匠、油漆工、切割工,后来也去饭店做过服务员。之后为了学摄影,他去了天津一家影楼做摄影助理——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计划之后旅行的事情。
双小鱼今年 31 岁了,这种状态他也不知道会再持续多久, “谁知道呢,说不好哪天一觉睡醒就停下了。我们这样的人,目标不那么明确,或者说理想不那么长久,都是阶段性的,追求趣味性多一些,对精神层面的东西更在乎一些。”
Q: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
S:双小鱼
Q: 和我们说说你觉得最值得一说的旅行经历吧,以及,为什么它值得一说?
S:2013 年去五台山,那时候自己还在吃素。五台山的五月,还有些冷,冬不冬春不春的。那时一个人去爬东台,下山的时候突然想向着山脚走条直线,然后就翻过路栏钻进了林子里。
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些后悔,枝枝丫丫的松树真是蛛网一样,没有路,只能用登山杖砸,一路砸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又见到陌生动物的脚印。之后终于到了一片开阔地,以为走出来了,很开心,于是加快了脚步,然后就滑倒了,草皮很薄,下面还都是湿泥,滑了十几米吧,等反应过来用登山杖扎进土里停下的时候,一只脚已经出了断崖,断崖有七八米高吧,下面有向上的几根大尖石。
后来是绕过断崖,淌着一条小溪出去的,山上流下来的水还挺冷。一共走了大概六个多小时。出去的地方叫东台沟,没有人家,只有一寺,寺中只有一僧,后来在他的帮助下到了台怀镇。
这算是第一次遇险,或者是有惊无险,因为当时还是素食期,比较信福报,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Q: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旅行对你来说不再只是“到此一游”?
S:刚开始旅行那会儿,刚出校门,对一切陌生的东西好奇得不得了,想着别人都不做或都少做的事情自己去做会不会很有趣。一走,才发现这类人其实挺多的。
似乎所有好玩的事情的开始都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血来潮,就像你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久了就习惯了,有些上瘾。
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看风景,大概一年多不到两年吧,突然发现路上的人其实比风景有趣的多。旅行最让人喜欢的是人,仔细想想,似乎每一次重要的转变都是因为人。
其实很多时候,旅行是没有那么多理由可讲的,什么寻找、治愈、逃避,自由等,都不太准确,因为想走所以就走了。如果非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饱满吧。
Q:旅行中有没有遇到过特别有趣的人?
S:2013 年 6 月,我在西宁的秘境玛域青年旅舍认识了一个朋友,我们叫他涛哥。他是过去出差的,他是自来熟的那种,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做的菜也好吃,也是因为他我喜欢上了烹饪。他喜欢模仿东北小品,是大家的开心果。那时候我们经常给大家做吃的,然后出去打青稞酒大家一起喝,喝醉了就唱歌,唱到各种跑调。
认识他之前,我喜欢一个人,不爱跟大家一起玩,拒绝得会多一些,自己会给自己包一层壳,认识他之后呢,我学会了融入、接受、敞开。那时候觉得,他比我懂旅行,因为他比我更容易快乐。
Q:你觉得和“有趣”冲突的是什么东西?
S:跟有趣冲突的这个有些不好说,打个比方吧,你有追求某个东西的想法,却没有付之行动的勇气,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做不到的千万就不要说,或者是想都别想,不然会很烦。所以有趣的思想与追求这种思想的行动如果达不成统一,是比较难受的。
Q:除必要的物品外,每次旅行时你必定会带的东西是哪几样?每到一个地方,有没有必须要做的事?
S:我有一个牛皮纸的本子,每到一个地方会去邮局盖邮戳。还有一个章鱼角架,想拍照的时候要给自己拍照,我的照片都是自己用手机自拍的。
Q:请推荐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以及,为什么推荐它?
S:尼泊尔的博卡拉,对,就是早几年拍《等风来》的那个地方,但我喜欢博卡拉貌似跟《等风来》没多大关系。我喜欢午后去费瓦湖划船,下午的费瓦湖,很安静,阳光很暖,像是整个世界只有你自己,然后赶着日落和朋友去喝一杯。博卡拉有很多特色的小酒吧,酒吧里的乡村和爵士很有感觉。小镇也干净,生活气息很浓。
Q:接下来有什么样的旅行打算吗?
S:现在在阳朔朋友的酒吧帮忙,顺便整理下自己的旅行日记。过段时间会再去下尼泊尔,要去走下 EBC。
(应采访对象要求,双小鱼为化名。)
题图来自双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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