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8 月到 9 月之间，大量鲸鱼像因导航系统失灵而坠毁的飞机，集体冲上了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海岸。事后统计，两个月内有超过 75 头喙鲸搁浅，当时有 45 只喙鲸死亡并腐烂于苏格兰的赫布里底群岛，另外 22 头在爱尔兰不同的海岸线上静候死亡降临。

科学家们认为这些喙鲸的搁浅与军方的声纳干扰有关。尽管以往科学家已经认识到军用潜艇发出低频声纳会影响鲸鱼的活动，但对更具体的原因却莫衷一是。现在科学家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近期由 21 位研究者发布于《英国皇家学会学报》（Royal Society journal Proceedings B）的一篇论文给出了进一步解释，简单地说：军方的低频声纳对鲸鱼产生了惊吓。

考虑到生活于深水中且往往是群聚而居的齿鲸类最易受到影响，科学家们给出的新解释似乎不太合情理：这些哺乳动物在长久的演化历程中已经进化为潜水好手，那么为什么更擅长潜水的动物反而更容易受到惊吓并搁浅？

论文以喙鲸为例做出了解释。当这些大家伙们潜入深海时，本能使它们调节自身的代谢率，心率降低，血液流速变慢，体内存储氧气供以水下活动。这一系列机能调节使鲸鱼进入了“潜水模式”。但当它们被这种——类似虎鲸所发出的声音——的声纳所影响，恐惧使这些鲸鱼迫切地希望远离发出声纳的源头，于是短时间内对潜在威胁产生的应激反应的优先级超过了“潜水模式”，应激反应使鲸鱼身体组织内的氮气大量积聚，之后在体内形成气泡，导致大脑和肺部出血。

紧接着，鲸鱼失去对自身行动的控制，搁浅于海滩。领头科学家 Yara Bernaldo de Quiros 对法新社解释道，这就像给鲸鱼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这也解释了以往科学家对搁浅后的鲸鱼尸体做出调查时，常常发现它们的静脉中充满了氮气气泡，大脑也因出血和压力不平衡而导致脑部周围组织被破坏。此前科学家还认为这种现象是由声纳引起空腔共鸣所致。除了了解导致搁浅的原理，新的研究还发现有一种特殊的频率更易使鲸鱼失去机能平衡。

那就是由美军和北约组织统一采用的 5 千赫兹频率声纳。从 1960 年代开始，5 千赫兹成为美国和北约盟军的军用潜艇声纳频率标准。几乎在同一时期，地中海地区的喙鲸集体搁浅事件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从 1960 至 2004 年间，大约发生了 121 次大规模搁浅，之后研究显示，其中至少有 40 次与海军活动密切相关。

在 2002 年北约的一次军事演习中，声纳系统部署之后开始陆续出现搁浅的鲸鱼。在 36 小时内有 14 头鲸鱼受困于加那利群岛。后来经过科学家研究，认定是军方潜艇导致了这些鲸鱼搁浅，此后这一地区被禁止进行海军演习。

现在这项新的研究开始呼吁，将这种禁令推广到世界各地已知的鲸鱼群聚地段，以保护鲸鱼的生存环境。

题图来自：Christopher Michel@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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