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云网(微信号:)】1月31日报道(编译:一晌贪欢)
反乌托邦是乔治·奥威尔在小说《1984》中虚构的概念,但在科技发展伴随着信息泄露的今天,黑科技也许正领我们走近一个反乌托邦世界。也许最可怕的在于,根本毫无预警,用户却已经置身其中。
知名风险投资家罗杰·麦克纳米(Roger McNamee,Facebook的早期投资者)似乎就持这样的观点。他在新书《Zucked》中写道:“在我们准备好之前,一个反乌托邦的技术未来就已经充斥了我们的生活。
你觉得这听起来像是夸大其辞吗?让我们来看看证据吧。一个全球第四大最有价值公司的鼎盛时期(也可以说是它最有影响力的时期),几乎完全由一个年轻人控制,这个年轻人的整个职业生涯一直在经营这家他称为“平台”的公司。“公司”或“平台”,不管怎么称呼,它所提供的服务都堪称新奇,因为它让几十亿人在这个平台上晒出婴儿照片、生日祝福、音乐会推广信息、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神奇的是人们自愿晒出这些内容,还不收取任何报酬。
可是,用户即使在登出该平台后,他们的信息也会在网上受到追踪,之后被复杂的人工智能程序分类处理并发送给约29000个预测数据端点,接着这些数据供广告商和其它第三方使用。
好了,这回无需对大脑进行扫描,这些第三方也能知道关于用户的所有信息了。令人惊讶的是,这种信息泄露不是秘密(尽管公司尽力不让公众知道)。不知何故,如此的背景下,人们仍然使用且热爱这个平台。
外国情报机构也热爱这个平台,仅仅是因为事实证明平台用户非常容易受到社会操纵(该公司自己也承认涉足这项黑魔法)。2014年,该公司开始研究它是否能够操纵用户悲伤和愤怒的情绪,结果它明白这么做是可能的。
当这一惊人的违反用户信任事件被公开后,公司竟声称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许多公司都做了类似的事情。这是严重的问题,但是公司不以为然。
这家科技公司建立的初衷是构建人们的社交圈,可现在它似乎正在撕裂美国社会,损害美国的公民基础,尽管并非有意为之。麦克纳米解释说:我们的“民主因为设计选择而遭到破坏”。这里的“选择”包括平台上令人愉悦的、无摩擦的交互界面,因此可以留住平台用户。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用户的神经介质已经对该平台标志性的蓝色出现条件反射,在收到“like”或“tag”通知时大脑分泌多巴胺,用户就会不断去刷社交软件,于是绝望的孩子困在牢笼里、咆哮的疯子占据总统办公室。即使是乔治·奥威尔,在这样一场迷幻的盛宴之后,他的小说都写不出这种糟糕的情况。我们却身在其中。
到这里,读者无疑已经猜到上述谈论的公司就是Facebook和其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麦克纳米与扎克伯格是旧交,他很熟悉扎克伯格并亲切地称他为“Zuck”。麦克纳米写道,2006年,他为22岁的扎克伯格提供咨询,反对以10亿美元的价格将Facebook卖给雅虎。扎克伯格当时说“我不想让所有人失望”。而麦克纳米则劝他把眼光放远,“保持Facebook的独立性”。扎克伯格听从了他的建议,这才有今天的Facebook。
麦克纳米也从这次咨询中获益,他和他的风险投资公司Elevation Partners都从Facebook的早期投资中赚了大钱。鉴于他的投资经验,如今他对科技行业的反思也显得合乎情理,麦克纳米认为Facebook、Google和其它科技巨头是目前对全球秩序最大的威胁。
麦克纳米自称为“专业投资人”,目前他主张强制打破Facebook的数据垄断,并且要监管其商业行为。因此,《Zucked》一书给出了坦率而有趣的解释,说明了一个花费几十年时间挑选科技企业并为其发展助力的人,为何现在会抨击这个行业。
麦克纳米认为Facebook不辨是非,他愤怒地指责扎克伯格和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之前还是麦克纳米向扎克伯格推荐她来Facebook(不然桑德伯格可能就去《华盛顿邮报》工作了)。麦克纳米认为两人对Facebook的控制力超过其它大公司的领导者。他们的权力组合之所以可行,仅仅是因为Facebook的“核心平台”构成相对简单,它由“一个产品和一个货币化方案”组成。具有全球影响力的非科技公司,比如可口可乐、埃克森美孚,它们需要应对现实世界中复杂的实体工厂,还要处理集团中高度多样化的工种雇员问题。
大公司通常需要把各种经济活动整合起来,而Facebook的商业模式建立在吸收其他生产性工人的经济活动之上。最令人不安的是,一家产品被地球上三分之一人口使用的公司却只有3万名雇员。不论怎么看,人人都在刷Facebook,它在同化世界经济。这不会让你变好,但很可能让你变糟。不同于埃克森美孚,它甚至不能送你去美国新墨西哥州。
Facebook的故事之前已经反复讲过,而麦克纳米的独到之处在于,他把Facebook置于适当的科技史范围内描述它的崛起。如果没有iPhone、云数据存储和业界“精益创业”模式(指先推出一个产品雏形,再根据市场和用户反馈不断改进),Facebook很可能也难逃21世纪初短命的社交媒体Myspace和Friendster的惨淡命运。麦克纳米还提醒读者,别忘了Facebook的前身Facemash,当时扎克伯格从在线学生宿舍目录中窃取了女生照片,然后让哈佛学生在Facemash网站上比较谁更性感。
是的,世界上第四大最有价值的公司起源竟然是对女性评头论足。扎克伯格年轻时表现出的道德空虚应该反映出一些关于他和其他年轻的“破坏王”是怎样做事的。正如麦克纳米所写的:“你可以想象,从业者因自己的行为对他人造成影响,却无需承担责任,对于硅谷的企业家和投资者来说,这种免责的哲学很具有吸引力。”
书中值得一提的是,麦克纳米带着愤怒提出了一个慎重的问题:“以前个人言论还会受制于社会压力这一因素,可是如今的社交媒体使个人观点完全不受控制”。耶稣有句圣言,大意是我们当中总会有一个怪人。
从前,群体中的怪人个体必须努力寻找同伙,方式有打电话,订阅新闻通讯,开车去集会等等。可是现在,寻找同伙容易多了,只要登陆Facebook就能找到一堆应和的人,更甚的是,某些怪论在这个平台有更为极端的趋势,恰恰是Facebook的算法程序帮这些人找到了同伙。扎克伯格等人也许无心把美国的新纳粹主义变成这代人的朋克摇滚,但他们创造的平台已经产生了“一个反馈回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强化放大思想信念。
麦克纳米的书不仅仅因作者的道德感而抨击Facebook。书中的观点很有力,而且逐条列出了可能让Facebook就范的方案。作者相信Facebook可以朝着更良性的方向发展,甚至可能成为更有益于社会发展的公司。
作者的这一观点是否正确还两说,但Facebook造成的损害已经不可控。考虑到俄罗斯在Facebook上的活动很有可能影响了美国2016年总统大选的结果,这种损害也许会影响一代人。
但Facebook也是反乌托邦中的另类了,它的反常甚至会让乔治·奥威尔都感到意外:Facebook已经“强大到没对手”。然而,用户投入的时间和流量是公司唯一的获益途径。如果失去用户的持续关注,Facebook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它的科技帝国可能轻如鸿毛,一吹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