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对健康的危害越来越深入人心,政府是否该采取行动来进行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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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6日,英国开始对含糖饮料额外征税——含糖量8%以上的饮料,每升加税24便士;含糖量在5%到8%之间,则每升加收18便士;果汁和乳饮料因为含有其他营养成分而被“赦免”。各种经典碳酸饮料的含糖量都在10%左右,而各种“低糖饮料”,含糖量也在5%以上。这意味着,含糖饮料基本上都在收税之列。比如可乐,标准听装的价格从70便士增加到78便士。
这种被称为“糖税”的税种早在2016年就宣布了,两年的时间是给饮料公司开发新配方来降低糖含量的。不过,加税并不能阻止含糖饮料的爱好者们,糖饮料依然会有巨大的销量。英国政府估计,每年的“糖税”将获得5亿2千万英镑的收入,计划用于小学教育。
这几年对糖税的争论一直很激烈。营养学界和医学界的主流声音是支持,毕竟糖对健康的危害已经成为共识,各国的膳食指南也都把“减糖”作为重要原则。世界卫生组织也制定了一个推荐标准:成年人每天摄入的添加糖不超过50克,最好控制到25克以下来获得额外的健康好处。
即便是很喜欢甜食的消费者,对于糖的危害和“减糖”原则一般也没有异议。争论的核心在于:“糖税”是否真的能帮助人们少吃糖?征收“糖税”是否侵犯了喜爱甜食的消费者的权利?
对饮料通过征税提高价格,是否会促使人们不喝或者少喝它?对于个人,决策跟经济情况和对该饮料的偏好程度密切相关。而对于政策的制定者,则是考虑对全社会的影响——只要能使一部分人少吃糖,也就算是成功的。
这个问题已经有了一些数据。美国的费城从2017年1月起征收糖税,幅度相当于每听饮料18美分。2017年有一篇论文考察了这一政策对饮料消费的影响。研究者通过随机抽取电话号码进行访问的方式进行,在费城地区和附近未加税的城市分别获得了899位和878位受访者的反馈。对比显示:加税后的两个月中,常规苏打饮料的消费下降了50%,能量饮料消费下降了64%,而瓶装水的消费上升了58%。
这组数据显示加税对降低糖消费效果很明显。不过,这有可能是刚刚加税时的“短期效应”,人们习惯了糖饮料的价格更高之后,也有可能恢复到之前的习惯。不同地区的人对“糖税”的反应也并不相同,比如墨西哥从2014年开始对糖饮料增加10%的税,此后一年中糖饮料的消耗量下降是12%。
其实“糖税”影响的并不仅仅是价格,它也有助于“糖饮料有害健康”的理念的传播。对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监管部门可以采取不同的方式去表达“不支持”。比如强制标注反式脂肪含量,就促进了食品行业去寻求替代氢化植物油的方案。在食品行业对氢化植物油的依赖大大减轻之后,美国FDA进一步收回了它的“普通食品原料”资格,要求“先审批,后使用”,实质上禁止了它的使用。不过糖毕竟是常规的营养成分,现代人只是吃得过多而已,不可能采取对付反式脂肪的方式。目前,美国的措施是强制标注“添加糖”含量,跟当初强制标注反式脂肪一样,希望以此来促使食品行业改善配方。“标注添加糖”为食品公司带来了一定压力,但它跟反式脂肪毕竟不同,消费者对它没有那么敏感。所以美国也一直在讨论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比如有的地方不许含糖饮料进校园,而有的地方则加征糖税。
食品是竞争激烈、“薄利多销”的行业,消费趋势的些许变化也会促使企业采取行动。糖税的征收,主要影响会是更多的企业开发“低糖”“无糖”的新配方。比如有报道称,匈牙利的糖税征收之后,食品中的糖用量降低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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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糖税”的征收在全社会的层面上是有利的。它会降低一部分消费,也会促进食品行业改善配方。不过对于那些“即便加税,也依然要喝”的消费者,也确实有些不公平。比如英国的做法,相当于强迫这部分消费者出钱去补贴小学教育。不过也有人认为,既然多吃糖危害健康,也就意味着会占用更多的社会医疗资源,所以糖税就跟烟酒税一样,是让“可能占用更多社会医疗资源”的群体多交一些税,这对于其他保持健康生活方式的人群才公平——这个话题的争论,也就超出了健康领域,而是社会资源的调节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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