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肤质，是富人的一种共性——这是《大西洋月刊》作者 Amanda Mull 在曼哈顿富人区长期观察后的结论。这些财富自由的人们，无论是不是名人，似乎都有着无懈可击的肌肤：光滑，清透，均匀，饱满。

更多时候，人们听到的护肤建议则是这样的：第一步，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洗脸，避免日照，补充水分，做好防晒，多睡觉。第二步，往脸上涂对的东西。女性媒体一再重复这样的论断，奉之为金科玉律，仿佛你只要找对护肤品，别喝酒，别吃奶制品，别享乐，就会得到回报。

Amanda Mull 认为这里存在一个陷阱：这些建议都来自有钱人，世界上最好的护肤产品和疗法于他们而言都唾手可得，属于不言自明的前提条件。他们倾向于过度强调生活方式的重要性，而忽略了护肤产品的实际成本与意义。事实上，明星的完美面容，从来都离不开皮肤专家、美容师和高档护肤品导购。

不管你喝多少水、涂多少防晒，最有效的护肤方法还是做个有钱人。

除了财富自由带来的视角偏差，对健康生活方式的强调也迎合了人们为完美肌肤赋予的道德光环。美国人总是认为，掌控财富的人，也能掌控自己的外表，两者之间的关联强化了一套资本主义式的想法：只有苦行、投入、勤奋，才能获得成功。记者 Jaya Saxena 通过对肌肤与贫穷的研究，解释了前者被赋予道德意涵的心理机制：“被解读为道德败坏的不是肌肤本身，而是它背后的贫穷。”

让一群 20 多岁的年轻人大谈昂贵的激光疗法，这对女性杂志的读者来说过于残酷，对那些美得很职业的人来说则是一件羞于承认的事。Elle 杂志 2016 年采访了 17 位维密模特，其中 8 位强调了多喝水、多锻炼这样的生活习惯，更多人提到了低成本的护肤品，却没有人提及为维密模特提供护肤服务的 Mzia Shiman。这位皮肤专家的面部按摩起价 200 美元，更不用提 LED 光床（light bed）、微电流这样的黑科技。

如果你想一窥名流真实的护肤成本，美容网站 Into The Gloss 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它的系列文章 The Top Shelf 邀请了一些头面人物，详尽描述自己在皮肤和头发上的每一项投入。最近一期的嘉宾——名模 Angela Lindvall 列出的护肤品总价高达 629 美元，大多数都是很快用完的小瓶装。这种消费水平在 The Top Shelf 嘉宾里稀松平常。

以防晒为例，视频博主 Jackie Aina 2017 年评测了她最爱的几款防晒霜。所有的选项都在一瓶 30 美元以上，远远超出浅色皮肤的人群通常用在防晒上的成本。

并不是说，健康的饮食与作息习惯就与肤质无关。研究表明，前者确实能帮助大多数人改善气色。但和昂贵的化妆品一样，这些关于生活方式的建议也掩盖了财富的潜在作用——事实上，只有一部分人能吃上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只有一部分人做着作息规律、睡眠有保障的工作，只有一部分人能喝上安全的饮用水。

护肤议题正随着千禧一代“奔四”变得越发突出。在眼角纹等问题上，一般的护肤品已经无效，管用的只有昂贵的局部手术。金钱和阶层差距因此越来越清晰地写在脸上。Mull 建议，我们最好承认护肤是以财富为自变量的。由此出发，我们将反思，钱掌握在哪些人手中，以及，那些没钱的人被强加了何种预期。

题图来自：ian dooley on Unsplash，有裁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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