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假期，上百万美国家庭会驱车前往美国农村，完成一趟远离城镇的乡下旅行。在过去的 3 年里，超过 2/3 的美国人参加过提供季节性旅游的工作农场。这些农场服务包括亲自挑选及砍伐圣诞树（深受有小孩的美国家庭喜爱）、从农场到餐桌的有机丰盛晚餐、农夫市集、以及千禧一代热衷的乡村婚礼（经常能从 instagram 上看到）。

美国圣诞树协会在 2018 年圣诞树报告中说道，“多亏了千禧一代对全天然概念的喜爱，相比婴儿潮一代更倾向直接购买人造圣诞树送给他们的孩子，圣诞树如今也成为千禧一代对‘天然、有机、原产地’的产品消费中的一环。我们希望更多的家庭来支持圣诞树农场，制造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传统与家庭回忆，然后挑选一棵当地的圣诞树留作纪念。”

根据数据显示，天然圣诞树的单价在 2016 年实现 47% 涨幅，零售价值突破 20 亿美元，增幅达到 54.5%，2017 年维持稳定。对于很多美国农场主种植户来说，过去两年的价格上涨使他们实现了 10 多年来的首次盈利。

同时，当地种植农夫正为迎接千禧一代顾客到来而寻找更适合社交网络发布瞬间的布置。接管了家族圣诞树农场的俄亥俄州年轻农夫 Leah Grant 说道，“今年冬季我们为家庭照片时刻准备了很多带有 ‘hashtag’ 和 ‘geotag’ 的新地点，不仅如此，还新添了花环制作工坊、本地工匠分享会，这都是为每年来这儿的家庭成员营造独有的农场传统。”

但事实上，这些因节日或婚礼显得蒸蒸日上的乡村情形并不完全反映美国农场的现况。早在 2013 年，就有论调表明，农夫不再从农业种植及养殖中获利，几乎所有小型美国农场都在亏钱。

随气候变化及价格下跌，越发多的农夫转向农业旅游及副线维持其业务，他们通过市集摊位、乡村商店、社区支持农业组织（CSA）直接面对顾客进行销售。另一些紧随潮流的农夫则选择创造不间断的增值产品，比如沐浴产品、羊毛、果酱和泡菜、装饰礼品等，这些货源更稳定且成本高于原料。

比如加利福尼亚州 Pescadero 的一个山羊养殖场除在生产奶酪之外，开发了一条山羊奶肥皂生产线与一条山羊奶涂料生产线。山羊奶涂料因靠其环保及无伤害的材料特性深受新一代家庭的喜爱。

然而，主打亲近自然的农业旅游与小作坊式的副线生产在未来是否具有可持续性并不确定，但能够确定的是，坚持农场及畜牧运营的农场主处境在美国正变得极其艰难。

明尼阿波利斯联邦储蓄银行最近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中西部农场中申请破产（Chapter 12 Farm Bankruptcies）的农场数目正在上升，截止 2018 年 6 月的 12 个月中，五大州中（第九区）有 84 家农场申请破产保护，比 2014 年 6 月的水平高出两倍多。作物和牲畜价格已经低迷多年，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使农业处境更为萧条。

该报告还指出，农场并不是唯一受农业经济衰退影响的群体。农场破产的上升趋势导致不良贷款的增加同样会影响银行的资产质量，而摇摇欲坠的农业经济正对持有更多农业贷款作为其总投资组合的州银行产生巨大的影响。

Eric Mikelson 及其家人已在达克他州 Buffalo 耕种了六代土地，三年前迫于经济压力他从养殖奶牛转为肉牛（beef cattle），去年 6 月他申请了破产法第 12 章。对当地报纸的采访，他说道，“这对农民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时期。” 小农场往往更易受到大幅波动的影响。

另一种说法正在提醒人们，农场使人感到有趣的部分往往来自“农场餐厅”、“有机工作坊”、“乡村婚礼”等农业旅游及概念，人们前往农村变成了“观看”农场主农作、“品尝”纯天然食物，人们为概念而付费。但正是通过不断消费此类“乡村”怀旧，农场本身成为一种景观，变成了垂死的事物，相当于人们已经宣告了农场的死亡。 

题图来自 Agence Producteurs Locaux Damien Kühn on Unsplash、配图来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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