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把小说推荐给《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的读者。
好的小说。或者更迂腐一点,那种被称为严肃文学、纯文学,与被冠以“网络小说”之名不大一样的小说。
我们会从短篇小说开始,由文学编辑筛选并推荐。它们大部分来自中文写作者,一些已经成名,一些有待发掘;一些作品已经发表、但还没有完全走入大众视野,一些则可能是新作,由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约稿完成。
好的小说可能是纳博科夫式的:没有社会目的,没有道德信息。最近在文学边缘之处有一个如何解读《洛丽塔》的小小的争论,关于纳博科夫小说的目的和功能。
纳博科夫在接受 BBC 访问时的解释:
我所有小说的功能之一是要证明:一般意义上的小说是不存在的。我写的书是一个主观的、特殊的事件。我写作中根本没有什么目的,除了把书写出来。我写得很辛苦,长时间地遣词造句,直到我完全拥有这些词语并享受写作的快乐。如果读者的阅读也是一种劳作,那么读得越辛苦,效果就越好。艺术是困难的。容易的艺术是你在现代展览上看到的展品和涂鸦。
纳博科夫
我们希望刊登的,是可以让我们感觉到“艺术是困难的”那种。不论它是在人性层面还是文本层面,它都是一次烧脑的阅读。
它也有可能是冯内古特式的。他说小说告诉作为人类的我们是如何彼此相关的。
在一次为李·斯金格的小说《中央车站的冬天》推广的访谈中,冯内古特说:
你的书理应产生政治后果,虽然你压根儿没有要求改革的意思。至少在纽约,这本书(《中央车站的冬天》)当之无愧成为畅销书,它向我们展示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真正一无所知的事情:无家可归者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无意替风餐露宿者摇尾乞怜。但所有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一定会说:老天爷,必须做些事情改变这幅光景。
冯内古特
《巴黎评论》曾经很不客气地向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提问:似乎你的整个青年时期都有个模式:你盲目崇拜某些东西,然后模仿。先是福尔摩斯,接着是莱昂纳德·科恩,然后是凯鲁亚克。
作家回答:“当你处于青春期,这就是你学习的方式。”
这位作家是石黑一雄。当你处于青春期,模仿不是罪过。
我们不喜欢暮气。所以,更希望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带来他们的作品。
我们知道,有很多人希望进入这个殿堂,与世界流行的恶俗品味格格不入,但属于严肃文学的空间太少了,没有鼓励,没有交流,闪光的一刻瞬间便黯淡了。
我们知道,有很多文学编辑在孜孜不倦地工作,但他们受制于出版体例,受制于文学期刊的没落,也可能受制于爆款和畅销的 KPI,错过了他们初始的闪耀。
我们还知道,很多伟大的杂志素来有刊登小说的传统,《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除了想继承这样一种传统之外,于私心而言,是希望发现更多好的作家和文字,于读者利益而言,在大家接触好东西的渠道日益狭窄的时代,希望有一个传递好的作家和文字的窗口。
那位被冯内古特所赞许的黑人作家李·斯金格说,小说是“捍卫我们无须变得那么实际的权利”。
《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的目标之一还是拓宽所有人的视野,接受更多元的信息。在经典文学作品的肩膀上,发现更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的文字。
在报道之外,文学有其独特魅力。我们希望可以成为传递这份魅力的一份子。如果要说有什么野心的话,就是在中文写作中挖掘更多、探索更多。
雷蒙德·卡佛说:
好小说是一个世界带给另一个世界的信息,那本身是没错的,我觉得,但要通过小说来改变事物,改变人的政治派别或政治制度本身,或挽救鲸鱼,挽救红杉树,不可能。如果这是你所想要的变化,办不到。并且,我也不认为小说应该与这些事情有关。小说不需要与任何东西有关,它只带给写作它的人强烈的愉悦,给阅读那些经久不衰作品的人提供另一种愉悦,也为它自身的美丽而存在。它们发出光芒,虽然微弱,但经久不息。
雷蒙德·卡佛
下个周末,我们开始这美妙之旅。
但愿它发出光芒,并经久不息。
题图:《洛丽塔(1962)》剧照,Guilherme Stecanella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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