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古巴就要成为拉美下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今年 7 月，古巴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公布了一份修宪草案，其中将婚姻的定义由一男一女之结合改为享有平等权利与义务的两个个体之结合，从而为同性婚姻铺平了道路。

同婚合法化也得到了古巴领导层的支持。9 月，刚刚接手最高领导人一职的迪亚斯·卡内尔接受电视采访时表示，同意修改宪法中对婚姻的定义，以“消除社会中任何形式的歧视”。

这个希望暂时落空了。本周二，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通过推特宣布，负责修宪的委员会最终提议，新宪法对婚姻定义不作阐述。推文称，这一决定意在尊重所有不同意见。

尽管并未明言，熟悉古巴政治的观察者都知道，反对力量来自古巴的福音派教会和普罗大众。自修宪草案公布以来，抗议活动已持续数月。古巴官方媒体声称，新宪法草案第 68 条共收到 19 万 2408 条意见，大部分都要求撤销该条文。

古巴政府很少遇到如此汹涌的反对声浪。今年 4 月，五十多岁的米格尔·迪亚斯·卡内尔接替年近九旬的劳尔·卡斯特罗，出任古巴最高领导人；新宪法草案还首次明确了私有财产的合法性。古巴的舆论场变得活跃起来，政府也愿意回应公众诉求，以展现改革姿态。

就在不久前，古巴政府刚刚向艺术界和企业家作出妥协。根据早先提出的法案，每户人家的经营执照数量和私人餐厅的座位数将受到限制，政府还会授予文化“督察员”随时叫停“违反社会主义革命价值观”的艺术展或表演的权力。抗议声中，古巴文化部副部长表示将暂缓对艺术的监管，同时限缩文化“督察员”的权力。隔日，古巴政府也取消了对经营执照与餐厅座位的数量限制。

对同婚合法化的抵制表明，古巴民众所信守的传统与诉求比外界想象的更为复杂。天主教曾经是古巴的主要宗教，社会主义革命后，古巴规定共产党员不得信仰宗教。这个规定在冷战后被打破。现在，教会是古巴社会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

相对应的，性少数群体也不乏身居高位的朋友。过去 10 年，古巴的同志权益得到日益完善的维护，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劳尔·卡斯特罗的女儿——马列拉·卡斯特罗。许多人将她视为古巴同性平权运动的一面旗帜，她也相信，古巴已经准备好赋予同性恋群体平等的权利。

目前，古巴已经禁止了基于性取向的职场歧视。根据今年早些时候的立法，存在性别、种族、性取向歧视的私人雇主将被处以高额罚款甚至吊销执照。

虽然宪法层面的同婚合法化未能一步到位，但在古巴共产党党员、同志博主弗朗西斯科·罗德里格斯看来，不对婚姻作具体阐释也不失为一种可以接受的妥协。接下来，同志群体可以尝试修改一般法律，来实现同婚合法化。

“一切都从现在开始。”美联社援引罗德里格斯的话说。

题图为哈瓦那一座教堂外的镶嵌画，来自：Alexander K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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