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沃斯美术馆内摆放着两把扶手椅,一把是空的,另一把坐着的 Denise Hariison 正准备回答从对面抛来的问题。一人经过椅子后坐下,向她提问“给予街头流浪者钱是否妥当”。
Denise 回答说:“这取决于个人选择,不用对此感到抱歉,有人担心这会让流浪者产生依赖,但有时能帮助他们支付庇护所费用,在街头,有人得到了几顿免费麦当劳,却仍会因没地方可睡而死去。”
这场对话是表演艺术作品“坐着让你感到舒适吗?”的一部分,也是 11 月 12 日起为期一周的曼彻斯特首届国际艺术与无家可归者节为数众多的艺术项目之一。作品参与者 Denise 曾经是无家可归者,婚姻破碎后染上酗酒,如今她是一名精神健康方面的博主。艺术家想通过让观众参与这场对话,亲身体会无家可归者的情感经验。
也有无家可归者自己创作。Lawrence McGill 在经常拜访公益组织 Booth Centre 后成了热衷园艺的爱好者,会用种子和土壤填充废弃容器,他同时也写诗、写歌,以此来应对生活极艰难的一面。
他的诗记录在一本破旧的小本上,写道,“当夜幕降临,一名骑士跌落,他摔下阶梯,坠入地狱,我不能告诉你他做了什么,但我会问问他,当我遇到他。”这首歪歪扭扭手写的小诗因该节日而为人所知。
这不是第一次曼彻斯特为无家可归者做事了。早于 2017 年 11 月,5 月刚上任的市长 Andy Burnham 提出为无家可归者提供 270 间住处,拨款 180 万英镑,来解决曼彻斯特日益增长的无家可归人数问题。同年官方数据显示无家可归者为 278 人,比上一年增长 43%,而民间公益组织表示实际人数至少超过 500 人,这还不包括有临时住处、睡沙发的流浪者。
Booth Centre 负责人表示,无家可归者的困难在于城市的社会信用制度,拖欠支付导致登录银行账户越发困难,而大部分流浪者曾有多次租约欠款记录。
另一个现实是,即便提供住处,无家可归者仍可能在六个月后重返街头。据专家记录,很多无家可归者存在精神健康、成瘾问题,部分有犯罪记录。这意味着,脱离了社会关系的无家可归者无法依靠单一的设施服务回归正常生活,他们需要更长线、完整、细致的社会帮助。于是艺术成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Booth Centre 对《卫报》说,“一开始市政府用于无家可归者的资金有所缩减,他们发现无法独自解决这个问题,便开始求助于民间机构,于是我们就出来提供点子。”
之后第三方组织开始协同议会、咨询公司、大学、文化组织及所有曾有过无家可归经历的人们,研究结果得出为城市中每一个人提供家,是较之前更为完整的支持,包括帮助人们建立社会联系、学习技能、享受乐趣和重建信心。
与此同时,常年关注无家可归艺术家的慈善组织 With One Voice 也开始行动,与城市的美术馆、剧场、咖啡馆和公共空间交流,最后达成一致,通过这次节日峰会展出几十件涵盖无家可归者经验的展品。形式包括展览、表演、沉浸式剧场、街头涂鸦、诗歌等,目的为探讨艺术在无家可归者问题上发挥的角色,让无家可归者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曼彻斯特的迪斯街上,有一道向前延伸的涂鸦墙,色彩斑斓,绘制了不同颜色的私人故事,这件作品就是本地艺术家与 30 个曾有过无家可归经历的人们一块创作的。
这个艺术节日最终以一部沉浸式戏剧“板凳上的男人”作为落幕,故事是由一名叫 Dave Tovey 的创作者写成的,内容描述了一个生活在公园板凳上的流浪汉,因与保安展开的一段对话,搬入庇护所并开始从事摄影最终获得摄影奖的事情。而 Dave Tovey 正是故事中的主人公,那是 5 年前,如今他向人们分享他的经历。
或许戏剧艺术为现实包裹了一层糖衣,但真正重要的是建立起对话,产生联系。
“当你在一个安全、温暖的环境里专注地画画或摆弄一堆材料时,你似乎能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这就是为什么艺术如此具有力量,它让人们开始交谈。” Dave 对《卫报》说道。
题图来源:DESIGNECOLOGIST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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