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O 新剧《我的天才女友》:她们在那不勒斯,讲我们的故事

HBO 的新剧《我的天才女友(My Brilliant Friend)》已经开播了。这部作品改编自小说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同名小说,是颇负盛名的“那不勒斯四部曲”第一部。

这可能是这两年国内讨论量最高的外国小说作品了,它被翻译成 40 多种语言,在 50 多个国家发售,销售量已超过千万册,有无数的媒体称赞这部作品,有无数的读者被征服。

可以说,《我的天才女友》改编成剧作是万众瞩目的。在正式播出前,电视剧就已经在 9 月份的威尼斯电影节进行前两集的首映,当时,在场的观众为它起身鼓掌了 10 分钟。

《我的天才女友》讲述了两个出生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贫困街区的女孩,莉拉和莱农的成长故事。故事从友情开始,描绘了女性友情的微妙变化 —— 她们相互支持、妒忌和猜疑,但又绝不仅于此。她们不断地向外拓展,在与外部世界的试探中为自己塑性,这不仅是女性,也是所有人在成长中都有过的经历。

对《我的天才女友》这个名字望而却步的你,不应该因为名字而拒绝一部好作品。

故事发生在那不勒斯,但我们并不陌生

故事中,莉拉在一开始就被老师发现有过人的聪慧,她比班集体的其他人都早一步学会了拼写。她与莱农两人是班集体最聪明的学生,被老师给予厚望。

故事里,两个女孩的成长和教育占了很大一部分内容。

在小学毕业后,这两个贫困的家庭都不准备支持他们继续参加初中的升学考试。莉拉的父亲是鞋匠,一辈子靠修鞋维生,他不认为女孩子需要继续读书。

在关于莉拉学业的反复讨论中,有个情节是这样的,老师将莉拉的母亲叫到学校来,劝说他们支持自己的女儿继续升学,因为她是在太聪明了。但莉拉的母亲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请求,因为她无法左右丈夫的决定 —— 父亲不支持她继续读书了。

莉拉想反抗,跟父母要求继续升学的机会,最后只换来父亲的一顿毒打,他说,“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因为我是你父亲。”

但莱农家发生了变化,虽然家庭条件并没有太好,但父亲支持自己最聪明的女孩继续读书,即使接下来家里的经济可能会更加拮据。

听到这,现在你我都不陌生。这些事我们不陌生,即使未曾经历,也或多或少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 哪个聪明女孩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在高中读完后就辍学开始打工、哪个姑娘在 16、17 岁,在还无法照顾其自己的人生就在安排下结婚生子。这就是这部作品吸引人的地方,虽然故事发生在遥远的那不勒斯,但讲的是我们的故事。

隐身的作者 —— 埃莱娜·费兰特

直到今日,作者埃莱娜·费兰特的真实身份都是一个谜团。她在 2015 年被《金融时报》评为“年度女性”,在 2016 年被《时代》周刊评为“世界最有影响力的 100 人”。米歇尔·奥巴马、希拉里·克林顿、著名小说家乔纳森·弗兰岑(著有《自由》、《纠正》),和金球奖最佳男主角詹姆斯·弗兰科都是她的粉丝。但是,她隐身于这个名字之后,从不出席活动,也仅接受文字采访。

包括这次《我的天才女友》被搬上荧幕,埃莱娜·费兰特也都只是通过邮件与出版社的 WhatsApp 来跟制作团队交流的。她的隐身让这部作品更具有神秘感,这部作品以成年后成为作家的“莱农”为第一视角讲述,而“莱农”的真实姓名是埃莱娜·格雷科。作者,以及作品中第一人称的主角都叫做“埃莱娜”则意味着什么?

埃莱娜·费兰特的身份过于神秘,甚至引发了记者去探索的好奇心。在 2016 年有一个记者去调查她的身份,最终“公布”了她是一名文学翻译的身份,但这个身份没有被出版社承认。记者的行为也备受读者唾弃。

直到现在作者依旧隐身于“埃莱娜·费兰特”这个笔名之下。

这是 HBO 首部非英语对白的剧集,这里用语言区分阶级

《我的天才女友》是 HBO 第一部,也是目前唯一一部非英语的剧集。作品有 70% 对白都是 50 年代的那不勒斯方言,即使是意大利人也需要依靠字幕才能看懂这部作品。HBO 在一开始准备制作这部作品时就没有考虑过要用英语将它呈现出来,“我们想要这些东西更加真实。”制片人 Lorenzo Mieli 表示。

的确,“那不勒斯四部曲”的世界很难以单纯的英文对白制作出来,因为在埃莱娜·费兰特的原作中,一直是用语言来区分阶级的。

这个故事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是描述这两个女孩的成长和教育,讲述她们想要突破原有的家庭阶级。莉拉是鞋匠的女儿,莱农是政府门房的女儿,她们同属这个街区中家境贫困的一员,她们都说着那不勒斯方言,这是她们出生地的语言,代表了她们的出身。

在初中的入学考试中,继续升学的莱农开始学习拉丁语,这是官方语言,代表了莱农正在往更上一层的知识分子上升。再到升入高中后,莱农开始学习希腊语。莱农拥有了成为作家的梦想,她需要变成一个懂拉丁语的知识分子。

或许不展开说,我们不能清楚地理解语言和阶级的关系。回想我们的成长经历,我们其中有些人出身自方言区,说着只有这个城市才能理解的语言,从幼儿园学习普通话,再到进入小学正式学习英语,或许我们再长大了一些,自主选择多学一门外语。

但你肯定也知道,有一些同龄人大半辈子都在说方言,他们的普通话词汇量极少,英语都不懂得,更别提多一门外语了,这些人即使不是出现在你身边,你也肯定曾经在微博热门的民生节目里看到过。他们的受教育程度往往是极低的,改变自己出身的机会也是渺茫的。

只有用那不勒斯方言和意大利语来拍摄这部作品,才能真正将这两个女孩的成长故事展现出来。但也因此给电视剧的制作增加了不少麻烦 —— 连制片人 Lorenzo Mieli 都法完全读懂这些对白,他出生在罗马,不懂那不勒斯方言。

这样的选择也让作品的制作困难重重,他们必须找到会说那不勒斯方言的 4 个女孩子,来饰演莉拉和莱农的的童年和青年时期。最终这个选角过程持续了 8 个月,超过 9000 个女孩参加试镜,最终选中了这 4 个女孩,她们在此前都几乎没有表演经历。目前《我的天才女友》评价一路叫好,烂番茄新鲜度达 97%,看来他们的坚持没有错。

“那不勒斯四部曲”有 4 本书,这次的《我的天才女友》是根据第一部改编的,共 8 集,接下来每本书都虎被改编成一个季度的电视剧,按照目前的计划看,每季度都是 8 集。

许多微信公众号在推荐《我的天才女友》的时候,都会以意大利版的《七月与安生》来吸引流量。这的确也是没有办法,即使埃莱娜·费兰特的这部作品被翻译成再多的语言,知名度也是不如有两位知名演员的获奖之作来得有话题度。

但《我的天才女友》决不能被简单定义为诠释女性友谊作品,这是一部人类自我探索的作品,这里面不仅有爱情,还有更多欲望。

头图、插图均来自豆瓣《我的天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