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一，美国华盛顿都会区运输局公布了下一财年的地铁预算。致力于推动华盛顿地区投资与发展的非营利组织 “DowntownDC BID” 主席 Neil O. Albert 毫不掩饰他对这份预算案的失望。在他看来，这份预算让华盛顿地铁停留在没有夜班车的时代，而城市最终将为此埋单。

“这个地方的深夜经济正式受阻。” Albert 在《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的评论中写道。他认为，夜班地铁不仅可以刺激人们的出行意愿，还可以帮助那些打不起车的“餐厅服务员和医务工作者”享受便捷的夜间通勤。

地铁主管机构并不是没有危机意识。即使不考虑对城市的外部性效应，地铁公司也需要着力应对客流下降带来的经济压力。数据显示，从 2009 年到今年，华盛顿地区的地铁日客流量从 75 万人次下滑到 62 万 6 千人次，多数损失来自年轻人。不少人将其归咎于地铁运营方的服务质量，以及 Uber、Lyft 等在线打车服务的兴起。

这种担忧体现在上周公布的预算案中。华盛顿都会区运输局计划采取的措施包括延长乘车高峰期时间（响应投入更多运力）、延长部分线路、增加列车车厢，以及将周末票价固定在单程 2 美元。人们担心的涨价也没有发生。

为了达成这些目标，运输局方面提出了一项为期 10 年、共计 155 亿美元的投资计划。新预算案要求投入的成本已经超出了现有法规对运营补贴的限制，运输局得想办法说服立法者为了城市的未来而打破陈规。

但对于增开夜班车，运输局仍持谨慎态度。《华盛顿邮报》先前获得的内部报告提出了增开夜班车的建议，同时提到这需要克服频繁维修带来的影响。过去两年半，地铁系统的维护与升级工程一再扰乱了华盛顿居民的出行，日常的维护作业也明显降低了周末和非高峰期的运力——乘客可能需要在站台等候 24 分钟，才能等来一趟列车。

这不是华盛顿一座城市面临的问题。几年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地铁系统——伦敦地铁还会在周末关停部分线路，以维护地铁车厢和铁轨。但后者已经取得了进步。2013 年，伦敦交通局（TfL）宣布将在部分线路实现周末全天运营。虽然地铁工人一度通过罢工表达对该计划的不满，但有关争议解决后，该计划还是于 2016 年 8 月正式落地。纽约、柏林、哥本哈根等城市此前都推出了类似的通宵地铁服务。

如果不考虑成本，夜班甚至通宵地铁的好处显而易见。周末出行的需求摆在那里——伦敦地铁的周末乘客人数从 2000 年以来激增超过 70%。伦敦交通局的数据显示，开通夜班车的首夜，维多利亚线（Victoria Line）和中央线（Central Line）的夜间乘车人数就达到了 5 万。

便利的夜间交通驱使人们在周五、周六晚前往酒吧、电影院和演出场所，从而带动了消费；增开服务也需要地铁管理方增加驾驶、清洁和维护的人力，从而直接创造了就业机会。伦敦市长萨迪克·汗在通车当晚亲自登上了一趟列车，宣称夜班车的开通将给伦敦带来“巨大提升”。

对一些地区来说，以餐饮、娱乐业为主的“夜间经济”（night-time economy）已经成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卫报》（The Guardian）称之为英国的“第五大产业”。根据咨询机构 TBR 的数据，夜间经济在英国创造了 130 万个工作岗位；另有独立研究声称，到 2030 年，伦敦夜间经济的价值将高达每年 300 亿英镑。也有谨慎的声音指出，城市规划者需要在夜间经济的活力和市民的居住体验之间达成平衡。

包括 Albert 在内，夜班地铁的倡导者也意识到这个目标不太可能一步到位。伦敦的通宵地铁服务首先在两条线路上进行了试点；在没有夜班地铁的情况下，保证夜间的公交服务也是一条权宜之计。北京则优先照顾了火车乘客的需求，在途径北京南站的 4 号线首先加开了夜班地铁。

题图来自：Mario Calvo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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