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31 日周三，美国国家档案馆公布了一份被外界称为水门事件“路线图”的文件。这份已经尘封超过 44 年的文件，被认为是水门事件调查中，最后一个尚未公开的重大细节。

公开内容包括了一份对尼克松提出的起诉书草案，两页的委员会报告摘要， 53 条陈述和 97 份包含采访和录音在内的证明文件。

之所以在这个节点将文件内容披露于世，是因为在 10 月初，哥伦比亚特区联邦法官 Beryl A. Howell 以“具有历史相关性和参考性”为由，向档案馆申请文件公开。

一些分析认为，这份文件的内容有望为“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提供案例参考和具体的执行步骤指导。尽管没有得到确认，媒体和学界普遍认为穆勒正着手于一份关于特朗普干预司法的指控。

在大约一个半月之前，与布鲁金斯学会密切合作的国家安全媒体 Lawfare 刊文，对这份文件的重要性进行了介绍。文章指出，目前对于穆勒来说，有两份相似类型的历史文件可供参考。

其一，是著名的斯塔尔报告——莱温斯基丑闻发酵后，独立检察官 Kenneth Starr 针对时任总统比尔·克林顿进行的一项详细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内容已经完全公开；而第二份文件，就是“路线图”，特别调查官 Leon Jaworski 在 1974 年提交给国会的关于尼克松水门事件的大陪审团报告。

“路线图”文件包含了许多世人已知的关于水门事件的事实，也有一部分内容是第一次公诸于世。但此次公开的主要意义，已经不在于具体内容本身，而是“起诉总统”这件事在美国司法系统中的位置。

“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在于为提交和处理弹劾提供模版，讽刺的是，这个流程至今从未被公开研究或模拟过。” Lawfare 的文章指出。“路线图”的存在，为穆勒接下来可能的动作，提供了重要的历史先例和合法性的论证。

相比于用事件细节占据了大量篇幅，甚至于被指以性描写哗众的斯塔尔报告，“路线图”的风格截然不同，简明扼要。

“里面没有评论、分析，没有一个字是用以指控的。‘路线图’简单来说，就是对司法委员会一连串的行动执行建议。”调查官 Jaworski 在其 1976 年出版的回忆录中表示。

尽管针对尼克松的起诉书草案中包含了贿赂、共谋、干预司法和阻挠刑事调查 4 项指控，他本人从未被正式起诉。 Jaworski 在 1974 年 3 月将这些文件秘密提交给国会，一个月后，尼克松的 7 名助手受到共谋、干预司法等指控。同年 8 月 8 日，面临几乎不可避免的弹劾，尼克松主动辞职。

而这份文件则从此被封存起来，大众鲜少知晓它的存在。

华盛顿邮报报道认为， Jaworski 和穆勒也许面对着非常相似的状况：他们拥有相关证据，但无权起诉一位现任总统；国会有权弹劾总统，但没有证据。面对同样没有先例的情境，“路线图”在权力的边界上保持了绝对的克制，仅仅提供事实，而没有对事件下任何的有罪判断，避免了检察官本人因为权力越界而遭到反噬。

在对公开后的文件进行分析时， Lawfare 一方面阐述了其对于穆勒的借鉴意义，另一方面极为正面地评价了“路线图”和特别调查官 Jaworski 的行事风格。“在特朗普时代产生了一种倾向，就是必须要用过激来对抗过激，认为面对违背规范的行为，只能打破更多的规范来与之抗衡……但面对尼克松， Jaworski 写了一份细致的 55 页文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它很有效，部分源于它在原则上滴水不漏。”

题图来源于Wiki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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