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蛇口,位于招商局路对面的海上世界文化中心上周末迎来新一波人流量。他们是来参加 Maker Faire Shenzhen,一个关于创客嘉年华的活动。
Maker Faire 源于美国杂志 Make 2006 年在旧金山发起的创客聚会,以创意 DIY 为主,随后在全球各地都有分办区,深圳则从 2011 年拿到授权承办。进入深圳第 7 年,今年 Maker Faire 作为深圳第四届创客周内容的一部分。
在深圳创客周中,参展多以创业公司为主,展出的项目大部分为可量产、市场化的产品,或具备该潜力的产品。Maker Faire 与之不同的地方在于,前来参展的展商以及其项目,大部分以古怪的创意为主,很多你看了摸不着头脑。
比如“穿着”一具骷髅架的日本大叔,他的项目就是他自己,让骷髅架“走”在前面穿梭在展厅和人群中,跟所有人打招呼、偶尔吐舌头和拍照。他原本的职业是机械类工程师,纯粹对人体骨骼的兴趣,做了这个“玩具”。他告诉《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他带着这具骷髅架已经参加了三四年 Maker Fairer,有深圳的、日本以及其他地方,每一次参加他都会给骷髅架增加一些东西,今年的是“吐舌头”。
还有很多来自韩国、日本,不懂英文更不懂中文交流的展商,在语言不通、也没有翻译人员陪同的情况下,似乎是为了好玩前来参展。来自韩国的 Simp Team 是一个四个人组成的团队,他们各自创造了属于彼此的角色,平时捣鼓一些电子 DIY 或电子元件的测评,拍成视频再放到社交平台上,来深圳 Maker Faire 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的视频获得更多的关注。
“Maker Faire 的创客多以兴趣爱好为驱动,而非传统意义上的硬件创业者,他们不以产品化或商业模式为主要出发点,”Maker Faire 的深圳策划人刘得志《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他说,这也是过去几年里,投资人听到“创客”二字前来 Maker Faire 时会遇到的困惑,尤其 2015 年国家提出“双创”后,更多人关注到 Maker Faire,但它其实是一个创客的嘉年华。
刘得志在与《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交流中,表达了因硬件创客所带来的困惑,但他也承认因为外界对创客的期待、或者说资本在其中的驱动,让 Maker Faire 拿到了政府更多的支持,包括场地和资金。Maker Faire 深圳从 2015 年开始拿到政府支持,之后它举办的规模就越来越大了,2017 年它还得到了西安政府的支持,在深圳以外举办了一场成本近千万的创客嘉年华,相对比 2011 年举办的第一场,整体花费不过 10 万元。
这样的背景下,Maker Faire 在深圳举办的嘉年华也从纯创客创意聚会增加了更多其他展项的内容,包括创业公司带来的展品展示。今年的 Maker Faire 主题是 Co-making in the City,创客的城市共创。它一共有 6 个展区,除去赞助商和创业者的展区,划给创客的主要有两个区域,很多展区则以创客教育为主,展出的项目更多面向小朋友教育为主,同时也鼓励父母携带小朋友前行,一起动手动脑创造某样东西。
以下是《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在 Maker Faire 的一些所见所闻,但我逛得最多以及印象最深的在于创客区:
1、受造物乐队演出
钢琴打造成老鹰、吉他和小鼓组成蚂蚁、吉他手也是蚱蜢、还有米老鼠和蜜蜂的乐队,准确来说,这是由千万件废弃的电子、机械物品组成的“乐器团”。它们就摆在海上世界文化中心入口处,自动弹着琴、打着鼓,演奏音乐。
它的主创人李营,一位来自北京的 50 多岁的大爷,认为万物不应该以有用/无用区分,或只有唯一用途。这是在他退休之际思考得出的结论。
李营此前开了一间汽车修理厂,车间总会堆满各种废弃的材料,由于性格比较内向、加上热爱自己动手和手工,他闲时捣鼓车间废弃物品,组装成各种造型:动物、变形金刚等。
大约 2 年前,他遇到了新媒体装置试验 Seek Lab 的负责人田力,两人在对装置创作上有所共鸣,于是决定合作。由李营通过捣鼓废弃物品进行组装创造,Seek Lab 通过技术“活化”作品。
在深圳 Maker Faire 的乐队就是他们的合作结果,李营通过组装所谓过时的录音机、没有用的话筒、被丢弃的乐器等组成“乐手”,再由 Seek Lab 加入编程技术,让“乐手”发声,自动演奏。这支乐队取名“受造物乐队”,目前只能演奏 4 首曲子,每一首曲子都是相对舒缓的节奏,而不是我们常见的摇滚爆裂演奏风格。
“受造物乐队”第一次亮相是在今年 9 月的淘宝造物节,就像巡回演出,深圳 Maker Faire 是它的第二站。李营和他团队说,接下来他们还会继续研究新的曲子,包括节奏更快的曲子让这支“乐队”演奏。而目前,李营已经加入该实验室,是一名全职创作者,他的汽修厂装交给亲戚打理了。他说跟团队一起让所谓废弃物获得“新生命”这件事,让他感到快乐。
2、城市“植入”和互动麦田
这其实是两个装置展。但因为它们被安排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两侧,加上两个作品都跟“植物”相关,让很多人误会这是一个作品,两个表现。
城市“植入”是由 7 个弯弯曲曲的模板装置组成,排列在现场就像海草一样。它们通过左侧的人体感应器,对即将靠近的人做出反应,或变得更弯曲,或直立起来。
装置的创始团队成员之一刘湘怡在现场为大家讲解时,打了个比喻,她说靠近装置的人就像 boss,这些装置如下属,看到老板走过来,他们立马站直迎接,也有些可能需要 90 度弯腰恭迎老板。“装置都做得到这些要求,也许这是送老板的好礼物,”她开玩笑说到。
刘湘怡和她的团队来自 E-LAB,主要研究空间艺术和建筑。城市“植入”的创作也是为了探讨空间的可能性。“自然界的植物,在你靠近时它会做出反应,城市建筑、墙、空间也可能会变化,而不是固定的,”刘湘怡告诉《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
由于场地空间有限,城市“植入”摆出来的 7 个装置,只有一个装置在观众靠近时才有所反应,因为担心人太多,装置不同方向的弯曲,有安全隐患。但也是因为只有一个装置有反应、且其变化幅度比较小,如果没有工作人员在一旁讲解,大部分人站在指定感应区仍然摸不清头脑。
麦田互动,则由近百棵麦秆组成“麦田”,每棵麦秆的底座是一个可摇晃的杯状器皿,有数据线将所有底部连在一起,站在指定的感应器位置,它们会开始摇晃。实现原理与上述城市“植入”相似。
“就像你走进真正的麦田那样,风吹过,麦浪随风而动,”该装置的负责人 Henry 告诉《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
这个装置作品是由设计师 Deqing Sun 和 Peiqi Su 设计而成,他们希望通过这个装置还原某种生活在城市失去的“感受”。通过科技和技术仿生的“自然”,给予居住在钢筋森林的人们一种“新鲜感受”,而选择麦子,也是因为是粮食的一种,象征着希望。
3、拍掌机器人
圆脸、呆眼睛、香肠嘴,手掌在头上正上方,有节奏地鼓掌,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发出声音配合掌声。一看到这三个拍掌机器人,你的一个反应可能是:这是什么玩意儿?
顾名思义,这就是个负责拍掌的机器人,与此同时它们也会一边唱歌,节奏轻快明朗。三个机器人之间还是设定对话,在链接的视频中,它们分别喊“一、二、三”,然后开始拍掌哼唱乐曲,结束了还有一个机器人含“安可”,另一个则说“不了不了,已经足够了。”它们的对话用的是日语。
这是日本机器人公司 Bye Bye World 在今年 6 月东京玩具展推出,通过搭配的手机应用,可输入不同的语音——“欢迎光临”、“生日快乐”等、设定不同的音乐,可以用于各种聚会场合。这三个机器人在 Maker Faire 还增加了一个感应器,可以跟现场的观众互动,也即是跟随鼓掌的人们一起鼓掌。目前,由刘得志的公司 Makernet 代理了这款产品在中国区的本地化开发、推广以及销售。
4、去年那些受欢迎的项目,今年继续展出
活体相机 Touchy、美国超现实主义漫画家史蒂芬·约翰逊( Steven Johnson)、胶带折的作品 Tapigami、共创气球创客艺术等被 Maker Faire 标记为亮点的项目,去年就出现在西安的创客嘉年华上。
刘得志从 2011 年开始参与 Maker Faire 深圳的策划,被问及这七年来该活动在深圳、以及创客群体的变化时,他谈到了 2015 年因政策带来的影响。那时候硬件创客很火,市场每个人都在谈创业、谈商业模式。“maker 的精神变味了,”他说。不过,在大部分硬件创业公司找不到出路后,市场逐步冷静,Maker Faire 也在去年搬到西安举办,那里相对深圳而言,离创业公司远了,所展示出来的明星项目都需要参与人自己动手。
那么今年呢?Maker Faire 作为深圳创客周的一部分,只用了 20 多天来筹办——按刘得志的说法一场活动最佳筹办时间为 6 个月。这么着急的结果是,更多按规定要求的项目出现,明星项目少了,创客的活力也下降了。“或许我们对创客的要求太着急,如同一项技术的发展需要时间,创客也需要时间,”刘得志说。
而在等待创客的这个“时间”里,2017 年年初,刘得志创立了 Makernet,这是一家类似创客“经纪人”的公司,负责明星项目在中国市场的包装、推广以及挖掘潜在的商业机会。包括明和电机、拍掌机器人、活体相机 Touchy、美国超现实主义漫画家史蒂芬·约翰逊、胶带折的作品 Tapigami 在内的 5 个项目,则为该公司当前主推的项目。“这里毕竟是深圳,你能想到的生产供应链、供应商,在这里都能找到,”刘得志说。
题图为“共创气球创客艺术”/作者拍摄于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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