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涌入柏林，既有高支付能力的科技和创意产业从业者，也有来自国际市场的投机客或是难民。与不断上涨的人口相比，柏林的住房供应却显得紧张。根据德国央行（Bundesbank）的数据，2017 年，柏林规划新建的住房单元数量首次下降。

新建住宅之外，柏林的开发者也在尝试别的途径增加住房供应。9 月 5 日，柏林参议院公布了一项改造计划，通过“顶层加盖”的方式改造原有的公寓楼。改造的对象是社会主义东德的“遗产”——Plattenbau。

Plattenbau 是东德在 1972 年发起的社会住宅项目，有五六层的多层楼，也有 10～11 层的小高层，通过 Plattenbau，东德提供了共计 190 万套公寓。

从建筑外部看，Plattenbau 像是一堆站立着的“火柴盒”，外立面没有多余的设计，内部是现代化的空间布局，卧室与厨房、卫生间分离。

它和如今中国还大量存在的“老公房”没有本质区别。二战后，社会主义国家都通过大规模的社会住宅项目解决住房，比如中国的“工人新村”、前苏联的“赫鲁晓夫楼”。为了迅速复制生产，它们采用预制件，从楼板到窗框都统一定制。

诞生之初，相比那些受到战争摧毁的房屋，Plattenbau 的居住条件有了很大改善，中央供暖，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还能持续供应热水。

但 20 年后，随着柏林墙拆除，大量东德人涌入西柏林，Plattenbau 不断式微。一些房屋年久失修，逐渐破损或被干脆拆除，整个东柏林几乎成为城市的“房价洼地”。

直到近些年，一些艺术家和嬉皮士“占屋者”才让 Plattenbau 重新进入人们视线，他们进入东柏林，工厂、仓库和这些单元房成为他们的工作室和居住地。

根据这项新的改建计划，Plattenbau 将改造原有的平屋顶，向上加建两层。加盖的同时需要增设消防设施，匹配紧急出口和逃生路径。实际上，“顶层加盖”并非柏林原创，上海也曾用类似的方式改造过工人新村。

目前，参议院正与社会住宅组织 Howoge 合作，筛选合适的 Plattenbau 作为试点。Howoge 的前身正是东柏林住房委员会，据估计，将有 320,000 平方米的屋顶可以用于加建。

但这项计划还有一些部分尚未明确，“顶层加盖”方式的经济成本是否优于拆除重建，改造的资金来源完全由政府拨款，还是房地产开发商可以参与其中，如何计算它的社会效益……

改造后 Plattenbau 的性质也尚未确定，是作为公共住宅，补充柏林捉襟见肘的公屋存量，还是成为可以公开发售的商业住宅。随着试点项目的推进，柏林人将继续讨论这些问题。

题图：Bezirks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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