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在 2011 年开始了一个大胆的实验——外交部下属的瑞典对外交流委员会（Sweden Institute）启动了 “瑞典监护人”（Curators of Sweden）项目，每周将瑞典官方推特 @sweden 交给一个普通人管理。

这些管理员只需要满足两个条件：是个活跃推特用户，要么居住在瑞典（不一定拥有公民身份），要么是住在海外的瑞典公民。他们在一周的时间里可以披着国家官方账号分享自己的故事和观点，只要和瑞典相关，内容不触犯法律也不可有商业目的。管理员一般由他人推荐，推荐者只需要前往官网填写提名表格。

项目背后的考虑是透过不同人的视角为外界拼出不一样的瑞典形象。每周的管理员基于个人专业和爱好，发布风格和话题各不相同的推特，让外国用户对瑞典的各方面产生兴趣和好奇心，了解瑞典能为人们提供的一切，“管理员们为瑞典绘制了一副图画，有别于人们通常从传统媒体那里获知的瑞典形象”。

比如最近的一位管理员 Erik Hansson（管理日期 9 月 3 日 – 9 月 10 日）是一位长居德国的独立译者，他管理下的 @sweden 就专注于语言话题，如介绍瑞典食品包装上配料的语种、科普独立译者的工作范围、推荐特殊词汇表、解决私人翻译问题等。

不过 Erik 要成为这个项目的最后一任管理员了。在 7 年、365 个管理员、12 万新粉、超过 20 万条推文之后，监护人项目结束了。

在 6 日的一份官方声明中，SI 并没有详细描述关闭项目的原因，只是说“网络和社交媒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每个项目都会有结束的一天，而现在是我们向前看的时候了”。

Verge 等媒体猜测，这倒不是因为某个管理员出了岔子——人民运作下的 @sweden 风格大胆而多样化，首位管理员 Jack Werner 就以一个自慰笑话开启了项目，并在注意到账号掉了 40 个粉后发推“难道我对你们来说不够瑞典吗?”，而他的继任者们也保持了幽默感，要么和丹麦账号打嘴仗，要么加入嘲讽特朗普的队列。

问题在于推特环境已经和 7 年前有了巨大的变化。2011 年是推特诞生的第五个年头，它还在逐渐成长为全球最大的观点和新闻集中地，用户对彼此的忍耐度颇高，社交网络还处于基本无害的状态。然而现在它似乎成为了假新闻和网络骂战的大本营，包括“玩家门”（Gamergate）在内的有组织攻击，让人看到了网络仇恨和虚假信息形成联动力量后对个人造成的打击。

@Sweden 从 2016 年开始受到了网络霸凌。SI 跨文化对话主管 Henrik Selin 说，这种攻击一般针对女性，往往是新粉在对管理者个人发送恶意言论。原本的黑名单原则是，管理员在自己任期内可以屏蔽任何他们觉得应当被屏蔽的账号，下任管理员就任时需要将他们解禁。为了保护管理员的个人安全，解禁机制被取消了。“如果这不奏效的话，那么账号底下很快会被喷子们占满，我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停止这个项目了”。

所以可能原因之一是普通管理员无法处理骚扰者源源不断的恶意。

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瑞典认为自己需要找到新的方式接触更多的用户。@Sweden 流行后，包括冰岛在内的一些国家已经借鉴了这个点子，也把自己的官推交给普通人管理。7 年之后，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新鲜了。可能瑞典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为特殊的方案。

题图来自 s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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