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黑色的》是一本想要探讨爱情与缘分的书。繁体版有个不一样的名字《遇见》,封面是一条缠绕的红线。大陆版沿用了红色的设计,将语音留言长短不一地叠在一起。作者刘梓洁觉得这个意象非常好,“语音条在云端,就像相遇这回事也是虚无缥缈的。”
刘梓洁 ,1980 年生,台湾彰化人。做过编辑和记者,也是编剧和作家。其中,散文《父后七日》颇为人称道,还改编成同名电影。这本书回忆了她到都市求学、工作与生活的岁月,写了台湾中南部北上的城乡移民对乡愁与生存的感触。
《亲爱的小孩》是她的第一本小说集,写了整整十二年,跨越了她 20 – 30 岁的人生历程,写了男女故事,也写了单身母亲和想要生小孩的单身女性。
《云是黑色的》是短篇小说集,书名来自于一个暗语,“在小说里的女生对爱情有一种偏执,甚至可以说是浪漫得过了头。当她抛出这个暗语的时候,她希望有人可以接住。”刘梓洁觉得这是一个有想象力的名字,它也像是自己给读者丢出的一个暗语,看过的人可能马上就可以接住。
书中各短篇之间的故事既各自独立,又隐秘相连。看到书的最后,会发现一开始各篇章里出现的不起眼的角色,成就了整本小说故事的完整性。
不仅书中的 7 个短篇之间的关系如此,其中《哆啦 A 梦》一篇也用了五个人物的视角。哆啦 A 梦是每个视角里的配角,小说虽未单独提及他,但是五个视角的碎片就拼凑出了他的人物形象。刘梓洁说自己偶尔还是会想要玩一下叙事结构。
相比大叙事,她说自己比较能够掌握的是这种细节。就像投石问路,用比较技巧的方式投出去一个小石头,投进去大湖之后激起的一些涟漪。真的要去写那个大湖面的话,就需要很多非虚构的功力,像是把台湾的整个体制、法规都要去了解。
比起时代书写,刘梓洁在写作中更想抒发的是在不可抵御的琐碎日常里面怎样去搞定自己。她说《云是黑色的》要探讨的是“当把你带离现实的那个机会跟命运一直没有来的时候,你要怎么样去应对”,或者说“如果那样的命运真的发生的时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她觉得议题不是重点,而是怎么去讲它。
如果直接用议题来区分的话,《亲爱的小孩》想说的是关于生育的问题。
如书中人物一样,她在 30 岁出头的时候很想要生一个小孩,就算没有爱情,没有伴侣,都有一种要生小孩的冲劲跟欲望。《云是黑色的》中,还涉及了关于外佣、外配(东南亚籍人作为配偶嫁到台湾)的议题,并且将笔触关注到这些相对弱势和底层的形象,关注她们作为一个鲜活的人也曾有过的少女时代和刻骨铭心的爱情。除此以外,还有同性恋爱、网络时代等议题涉及。
在《父后七日》这本散文集里,写了城乡移民的“离散情节”。刘梓洁说自己从农村出生长大,现在看外表已经是个台北人了,可是她的内心还是个农村人,她把这种心态称之为“离散”,其实是一种格格不入。回农村的时候,老乡们不当她是个农村人,在都市光鲜亮丽的场景里头的时候,她又不感觉自己属于那里,这是一种在两种身份里面摆荡的感觉。她说自己想要维持跟这个摆荡的状态安然共处,而不是想着要在哪一边安生立命。这种离散,在台湾是,在这个大陆是,在世界也是。
目前她还在准备一个与家族有关的小说,这与自己家族从清朝来台,经历日据时期的故事有关,她想用小人物去勾出那个大时代。
刘梓洁说,作品是一定可以反映作者状态的。
她在 20 – 30 岁的阶段处在一种非常“搞不定”的状态,写于这个阶段的《亲爱的小孩》就比三十三四岁写成的《云是黑色的》更有戏剧张力。 她说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很焦虑,常常处在进进出出的状态,去了一个工作又想要出来,进入一段关系也想要出来,也一直在不断地搬家。书中那种 30 岁出头的时候无论如何想要一个小孩的念头,在近几年已经完全没有了。所以现在再让她写那样一种状态,她也写不出来了。
刘梓洁认为,写作和人生的状态一样。即便日后再回来看的时候,会觉得过去幼稚、青涩,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写下来,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不安分的去想要去追求一种比自己更成熟的东西,那个也是做不到的。
就像《父后七日》写了父亲过世后 7 天里在老家彰化和兄妹一起为父亲操持后事的经历,正是因为 25 岁时的那种尖锐、愤怒,她才有办法看到对这种传统葬礼的繁文缛节的不耐烦。三年前她外公过世的时候,整个仪式再重来了一遍,那个时候她已经不会愤怒和反应过度了,可以接受,甚至再投入一点。
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说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渐渐你成为你想要变成的那个人”,渐渐地不焦虑了。
题图由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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