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卫生计生委 2013 年统计和抽样测算的数据显示，那一年有 3036 万人次的患者从外地赶到北京的三级医院看病，平均每天北京有 70 万左右的外来就医流动人口。时任北京市卫生计生委主任的方来英说，北京的三级医院中外来病人大约占了 1/3，天坛医院和肿瘤医院的外地病人比例更高。
不管是绝对人次、还是占比都很高，这证明了“全国人民去北京看病”的说法。
原因显而易见，北京的医疗资源丰更丰富，人们相信，就整个中国而言，这里有最尖端的医学技术、最好的医生和最科学的医院管理。医学期刊《柳叶刀》 (The Lancet) 今年 5 月发布的 2016 年全球医疗质量和可及性排名 (HAQ) 也显示，在中国，北京的 HAQ 指数是最高的，为 91.5，而整个中国的 HAQ 指数为 77.9 。最低的是西藏，仅为 48。
不过，国家卫健委今年 6 月发布的一份《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显示，2016 年，上海的异地就医患者比北京还要多。
异地就医是指患者的工作单位及地址、工作单位电话、工作单位邮编、现住址，没有一项与就医地点信息存在相关性。
报告分析了 2016 年全国 788 家三级医院收治的 2743 万例出院患者，指出 2016 年全国跨省就医患者中有 18.93% 前往上海就医，略高于前往北京的 16.83%，分别为 37.2 万例和 33 万例。
《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和 2013 年卫生计生委提供的患者人次相差悬殊，可能是由统计和抽样测算方法不同造成的。报告未能穷尽所有三级医院，国家卫计委发布的 2016 卫生计生统计公报显示，全国的三级医院有 2232 家。
在北京、上海之后，江苏和广东也是收治外来病人的大省，占比分别为 10.75% 和 7.16%。
上海超过北京成为最大的跨省就医目的地，是 2016 年才发生的事。《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提供的数据显示，2015 年，北京的跨省就医患者有 39.9 万例，超过上海的 30.6 万例。
但一年过去，北京的外地病人变少了，上海变多了。从三级医院住院患者中外来患者的占比来看，上海从 2015 年的 37.01% 上升到 2016 年的 39.29%。而北京则从 42.06% 下降到 40.74%。不过，北京的外地患者比例还是比上海更高。
跨省就医的人里，最常见的是进行为肿瘤化学治疗疗程，也是常说的“化疗”。在 2016 年有 16.7 万人次跨省进行化疗，占到所有就医种类的 8.5%。这也和化疗本身需要进行多次有关。但肿瘤科的异地患者人次确实是较 2015 年增长最大，情况类似的科室是妇产科。
报告显示，在北京和上海，跨省患者看的常见病种类不同。更多人去北京看不稳定心绞痛和其他类型的心绞痛，更多人去上海看未特指的支气管和肺恶性肿瘤，和未特指的乳房恶性肿瘤。
安徽省，在 2016 年有最多的患者选择了跨省就医。有 23.9 万人次在安徽之外的地方看病，占到全国跨省就医总人次的 12.16%。其次为江苏 13.9 万人次，占比 7.06%；河北 13.1 万人次，占比 6.7%；浙江 13 万人次，占比 6.63% 。河北省一直是北京异地就医患者的主要来源，根据国家卫生计生委研究报告，2013 年北京外来就医人员中数量最多的是河北省，约占23%。
除此之外，排名前四的异地患者来源地中，有三个都在上海附近：安徽、江苏和浙江。这表明，和北京相比，上海更像医疗的区域中心。
上海看起来打算吸引更多外来的患者。 7 月 24 日，上海市人民政府印发了《关于推进健康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加快建设一流医学中心城市的若干意见》。这份《意见》称，到 2020 年，上海的健康服务业规模和质量增加值占全市生产总值比重希望达到 6% 左右，建成亚洲医学中心城市。
7 月 19 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在上海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上海被称赞是国内患者流入最多的城市，与会者将其归功于医疗技术、医疗服务水平。
从 2017 年三级医院的平均住院日来看，上海的医疗服务效率确实更高。2017 年，全国三级医院平均住院日为 9.8 天，上海为 6.4 天，北京在 7 天至 7.5 天。
但整体而言，医疗资源不平衡和跨省就医的高比例还是让中央政府非常头疼。《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还指出，2016 年，异地就医患者占比为 7.16%，较 2015 年的 7.36% 下降了 2.72%。这意味着，“患者异地就医区域性集中趋势略有好转。”
不过，因为报告统计方法的关系，并没有准确的数据支持“略有好转”的说法。国家卫健委自 2015 年开始编写《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但报告涵盖的医疗数据在过去三年有较大变化。2017 年度报告涵盖的近 7000 家医疗机构 1.07 亿住院患者较 2015 年增加 4.9 倍，较 2016 年增加 1.3 倍。
政府意识到异地就医是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过去几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推行异地就医住院费用直接结算，以方便那些跨省看病的病人。到 2017 年 8 月为止，上海有 449 家定点医院开通了异地就医住院费用直接结算功能，包括具备住院资质的 41 家三级医院。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北京共有 676 家医院可异地住院结算，包括全部 101 所三级定点医院。
制图 / 郑舒雅
题图来自 Marcelo Leal on Unsplash（有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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