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岁的 Adan Miranda 是硅谷的一个公车司机，过去十五年，每周四天，他都睡在一个名为 San Jose 的停车场，“卧室”是一个 18 英尺长（约 5.5 米）的拖车。

他的收入没办法负担一处硅谷当地的房产，他的太太和孩子住在 100 英里以外的家。分隔两地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他尝试过每天往返，但差点因疲劳驾驶发生事故。

Miranda 并不需要支付停车费，因为这处停车场属于他的雇主圣克拉拉谷交通局（the Santa Clara Valley Transportation Authority，VTA）。20 年前，VTA 出台一项政策，允许那些家在 50 英里以外的雇员在这里停泊自己的房车过夜休息。

但最近，这项“员工福利”似乎走到了头。根据《旧金山纪事报》的一篇报道，VTA 正考虑终止这个政策，相比于免费提供给员工休憩，停车场可以出租或出售给开发商，用以建设房产或是办公空间，以赚取收益，偿还 VTA 高达 2640 万美元的债务。

Miranda 们不知道下一步该往何处去，他们的雇主们有些自顾不暇，在许多富裕的大城市，公共交通越来越不景气。

2017 年 4 月到 2018 年 4 月，相比前一个周期，纽约客们在工作日使用公交出行的次数减少了 2.8%，周末减少了 4.2%。在多伦多，成年人使用交通出行的次数从 2014 年开始逐年递减。2017 年 3 月至 2018 年 3 月，伦敦地铁的客运量比前一个周期少了 1900 万（1.4%）。巴黎地铁 2017 年的客运量和 2012 年持平。

《经济学人》分析了那些对传统公交系统造成冲击的因素。在线购物、Soho 式的家庭办公都降低了通勤的必要性。相比 Uber 等网约车、自驾型出租车的出现，或是基于手机应用的共享单车，传统的公交不具有吸引力。

在许多富裕的大城市，公共交通的不景气是系统性的，Miranda 的雇主们像是陷入了一种“怪圈”。

以公交巴士为例，相比卡车、飞机、海运或是地铁，巴士司机的老龄化最为严重，63% 的司机超过了 45 岁。Citylab 最近报道了美国巴士司机的“招工困境”。原本，巴士司机被认为是一个相当体面的工作，收入可以满足一个中产家庭的生活。对那些没能读大学的人，开巴士意味着可以供得起一套房，养活自己的家庭，也可以为孩子储蓄教育基金。但近些年，工作时长、压力都难以吸引新人，再加上如 Miranda 一样的老员工，因无法负担一座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

面对招工困难，雇主们会放宽招募条件，一些难以被量化的因素会被忽略，比如巴士司机的应急处理能力。Tom Fink 曾在圣克拉拉谷开了 25 年的巴士，如今已经退休，他告诉 Citylab，要管好一辆行驶中的巴士，这不只是驾驶技术的问题。

目前，人们还没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由于人员紧缩和财务压力，许多城市不得不砍掉一些公交线路，或是降低公车的频次。佛罗里达的 Gainsville 只有 17 条公交线，班次的间隔时间由原来的 15 分钟拉长到了 35 分钟。

相应地，更少人会选择公交出行，对公交系统的财政投入持续缩减。Nashiville 的选民最近高票否决了一个基建计划，反对者认为，相比计划里即将铺设的轨道和快速公交线路，自驾出租很快可以满足人们的需求，提供更廉价的出行方案。

题图：Public Domain Pic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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