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看多了,就能发现,绝大多数商业电影故事原型都可以汇总成这样一个模式:
从前,有个主人公,出于某些变故(可能是彗星撞地球、回到清朝、门派被灭、家里破产、女友出轨),有了一个目标(可能是逃出绝命镇、重回现代、毁灭魔戒、拯救世界、离家出走、追隔壁班女生),在追求目标的时候碰到一些阻碍(可能是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绑架女友的烂脸大坏蛋、恶毒事妈婆婆、快要结束的寿命、你不爱她她却深爱你的美丽女二),经过努力克服了阻碍,又经历一些意外,最后一个反转,最终达到目标。
为什么主人公总得历经苦难,不能一步到位就获得目标;为什么绑架女友的大坏蛋总是不是有很多疤痕就是挂着两颗黑眼圈;为什么主人公总是被人相助;为什么勇敢的女性总是不管有用没用也要尽可能地暴露自己的皮肤;为什么人们喜欢的故事套路这么接近,为什么明知是套路依旧欲罢不能地看下去。
最直白的解释是故事满足了人们的某种内在需求。
就像男性会用看 AV 来解决性欲,那么 AV 里只要女主前凸后翘肤白貌美,不论剧情有多毫无逻辑都能被接受,AV 里的男主也尽可能地丑、矮、穷、宅,以便让万千普普通通的男性把角色投射到自己身上。而女性用韩剧来满足情感需求,所以韩剧里的帅男主总是对白富美的女二于不顾,对穷丑疯傻的女主呵护有加,还总有痴心一片的暖男男二让女主选择困难。只要切中观众与生俱来的特定欲望,“套路”就是定律。
美国学者乔纳森·歌德夏在《讲故事的动物:故事造就人类社会》一书里分析说,讲故事是人类在面对大自然和社会复杂情况时所需要的生存本能,大脑在接收故事情节的同时学习并强化了自身对未知情镜和各种棘手事件的反应,也促进了人类大脑的进化。
这种观点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故事里有那么多的套路是固定不变的。人类在 3 万年前就开始在洞穴里画画讲故事了,从进化论的观点来看,人们对故事的渴求背后有隐藏的生存收益。学者们相信原始时期生存的苦难,固定了我们喜欢的故事套路。
什么样的人可以活下去,什么样的人会受到唾弃,都悄悄在故事里沉淀成型,这些定型在日后也演变成道德、普世价值,成为社会的规范。
绝大多数的故事内核,谈的都是「合作」和「伐异」
例如在部落里生存,想扩大领土保护家园,就需要学会互相合作,不偷不抢不内讧。大部分热门故事剥开包装后,会发现主干谈的是合作。男主在世外高人的帮助下获得神功,小男孩在朋友的协助下打败魔法世界的大坏蛋,超级英雄联盟通力合作拯救地球。
亚里士多德有过一个观点:“我们无法通过智力去影响别人,而情感却能做到这一点。”故事在其中扮演者绝佳的情感传递媒介,这点在宗教和政治上体现得最明显。宗教改革时代,加尔文主义者为了攻击异己,把天主教都描绘成脸谱化的邪恶大反派。这种黑白分明地立靶子,简单直白地划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会让观众情感有明确的指向性输出,告诉观众谁是坏人,就意味着向观众暗示:“我们是好人。”所以我们会更多地在政治宣传和宗教故事,而非文学里看到真正的坏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英雄总是容貌俊美,反派总是脱发、黑眼圈、毁容、满脸皱纹,宛如皮肤病患。比如像伏地魔和“人皮脸”,似乎能激发观众对传染和疾病的恐惧。让人们远离它。
又因为人类的“同族意识”更有利于群体生存,异国特征会唤醒我们的排他性,所以电影里的坏蛋经常会带着口音。
让外表可憎的角色来专门损人利己,人们就会不自觉地把坏事和丑怪联系在一处,因为厌恶丑恶而不去做坏事。让外乡人负责做坏事,则会增强对群体的忠诚,更有向心力。
即便到了 21 世纪,诸如此类的当代故事元素很多都能在原始部落中流传的神话传说里找到原型。那些能够影响全球的故事,不外乎都是有人类共同情感基础的,因而对那些能世界通行的故事,或许人类历史塑造的故事套路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动图来自:giphy©jonjon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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